江慕允紧张地低着头道:“那香料是皇后娘娘送来。”
常满贵微微诧异,上前又闻了闻那个罐子,转头问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送了香料?”
“就是前阵子,易夫人过生日的前几天。”
常满贵与夜重年对视了一眼道:“是皇后娘娘亲自送来的吗?”
“不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送来的。”
“没说什么,只说是娘娘觉得皇上近日辛苦,特地让人配了些安神的香料,让我每日上午给皇上点上。”
夜重年听如此说,心下已经有了些眉目,舒了口气叫她下去。
江慕允心事重重退到殿外,常满贵跟着出来,“江姑姑。”
江慕允停下来道:“常公公还有事?”
常满贵往旁边走了两步,示意她过去说话,江慕允心知不好,却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常满贵笑着道:“上次皇上提的那件事,姑姑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慕允有些为难,小声道:“常公公,奴才这些年侍候皇上没有二心,奴才不想考虑自己的事,只求能一辈子待在皇上身边,侍候皇上也就是了。”
常满贵虚笑着道:“江姑姑,宫女老了也是在出宫的,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他缓和了下语气道:“上次皇上仓促指婚,是有些莽撞,可这次不同,清郡王正值壮年,又身份贵重,你进门虽然是个妾室,可过两年扶个侧妃也不是没可能。”
江慕允心中苦笑,清郡王身份贵重不假,可也是出了名的爱寻花问柳,再说,王府里的小妾前头才暴毙,这会又就逼她入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心里再不情愿,也不能把话挑明了讲,只是一脸愁容道:“公公您心疼心疼奴才吧,奴才实在无福。”
常满贵听了这话,抬了眸子打量了她一眼,虚笑着道:“宫里头这阵子传了些闲话,我也听了,可我一直没当回事,不过今天既然说到这里,我就想问一声,江姑姑一直守身如玉,是不是还等着易大人呢?”
江慕允被戳穿了心事,震惊地看着对方,“常公公说笑呢,奴才什么都没想,只是……想要好好守着皇上,侍候他一辈子也就是了。”
她低下头,十分落漠。
常满贵笑着道:“那我就明白了,天不早了,姑姑快回去歇着吧。”
江慕允福了福,转身离开。
常满贵看着那背影,嘴角发笑,转身回到配殿,皇上仍在批折子,他上前道:“皇上,人已经走了。”
夜重年盯着折子道:“问过了吗?”
“奴才试探过了,江姑姑心里似乎还有易大人。”
夜重年笑着道:“郎有情妾有意,朕就做个和事佬成全了他们。”
常满贵试挖地道:“皇上是想……”
夜重年道:“佟裳生病不能离宫,那边自然得安抚安抚,他跟江慕允本来就是少年姻亲,这会子再续姻缘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常满贵点头,“皇上英明,这样一来,既安抚了易大人,又对外头有了交待。”
提到皇后,夜重年垂下目光,看着面前香料罐子道:“抽个空去查查,看里头有没有放些什么不该放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