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不安地坐下,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的脸,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关键的内容。
易恒刚才在看到娴妃的那一刹那就已确定了不是她所为,可是二皇子好端端的被人毒死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这宫里,若不是娴妃的人所为,那就是萧冗了。
他为了逼他们出来,冒险公布皇上的死讯,又怕他们狗急跳墙,一直派人看着二皇子,只是他千防万防,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主意打到那上头。
二皇子提前做好了龙袍,不等皇上身子放凉就要试穿,据说试衣服的时候有一枚绣花针忘了取,扎了二皇子一下,本来是极小的一件事,大家都没在意,谁知二皇子回来后没多久就毒发了,等他带着人去时,更衣的宫女已经咬舌自尽了。
千防万防,终是露了这一头,他们挑着这个节股眼上动手,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无论如何,都得先把皇上丧仪糊弄过去,还要抓紧找到佟裳母子,他已经没耐心了,顼亲王就顼亲王吧,反正无论谁登基,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易恒看了一眼娴妃,她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一脸茫然看着他,他斟酌着道:“刚才有人来回,二皇子晚上吃坏了东西,这会太医们正在诊治呢,情况还不清楚,请娘娘过来,是因为二皇子平日里跟娘娘走得最近,娘娘有没有发现二皇子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跟什么人走得近些?”
娴妃闻言吓得脸色惨白,“二皇子有事没事,我要去看他。”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易恒拦住了道:“娘娘稍安,二皇子是吃坏了肚子,有太医们照料着呢,这会娘娘就是去了帮不上忙。”
“易大人,无论他们说什么,我可是一直相信易大人的,到了这个时候你不能瞒着我,二皇子到底怎么了?你要跟我说句实话。”
她哭哭啼啼,易恒有些头疼,“二皇子的情况不大好,眼下宫里头正乱,消息若放出去,只怕那些有心的会恃机而动,只能先瞒着。”
“那这么说……二皇子已经……”娴妃的身子重重落在椅子上,有些绝望,她这一生没有子嗣,本想着过继一个,以后好歹有个二皇子可以照料晚年,谁知连二皇子也被人算计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易恒,想到之前那些传闻,她也开始怀疑起来,只是她无权无势,就算真的是他做的,又能如何?”
大行皇帝登基的时候,好好的太子跟皇后全死了,不照样也没人敢说什么吗?
娴妃掩面哭了一会,便叫人扶着出去了。
易恒抚了抚额,有些头疼。
白奉天进来道:“大人,按您的吩咐,奴才们已经把萧家的四少奶奶关了起来,据她交待,她确实在府里见过夫人,也动了杀心,只是她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思,萧将军跟上将军并不知情。”
易恒冷笑着,“萧骞泽把人放在府里那么多天,萧冗会不知道?”
白奉天道:“据奴才所知,确实不知道,萧将军把三皇子跟夫人分开关着,他手底下的人嘴风又严,老将军一直都蒙在鼓里,是四少奶奶看不惯萧将军对夫人好,这才去通风报的信,老将军才知道的。”
易恒握了握拳,一脸的愤恨,他略一迟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他原先还奇怪萧冗为何如此不要命,原来他不知道自己萧骞泽掳了佟裳,那这会依着他的性子,应该已经开始替自己洗白了,杀了二皇子栽脏到他身上,再杀了佟裳毁尸灭迹,而后亲自送回三皇子与他谈判……
“她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