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手指，风清扬腰间的佩剑，石台左近的一堆石子、几根枯枝，全都围绕着他凌空飞舞，如兵卒拜将军，如臣子朝君王。
他嘴里的说辞一点都不武侠，可这番道理和做派却真的很唬人。
风清扬就被唬住了。
越是高明的人，想的就越多，脑补的也就越厉害。
以天地为师，借万物伟力，这与故老相传的“和于阴阳，调于四时，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的至人，何其相似？
反正在这老头眼里，牧晨星已经不再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了，而是上升到领悟了天人合一的至人境界。
这就叫信息差。
这就是忽悠老实人。
“好，老夫读与你听！”他突然变得豪迈亢奋了起来，以一种见证武林佳话，朝见天生至人的心态，一字一句的，为牧晨星解读独孤求败的剑谱。
他觉得无比荣幸，因为自己正在见证时隔五百年的，天骄之间的，论！剑！
这场风清扬眼中的“论剑”，持续了三个时辰。
牧晨星终于听明白了独孤九剑的精髓，也弄明白了“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的易经道理。
道理非常的简单，独孤九剑不是武功，或者说，这套剑法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武功。
它是独孤求败这个人体工程学大师，创造出来的一套博弈之法。
独孤求败的着眼点根本就不在招式上，他自己没有招式，他眼里的敌人也没有招式，他根本就不是在破招，他破的是人。
他把人体能做出来的动作全部拆解，通过分析对手的姿势和肌肉发力的预兆，就能看破后续的一系列动作。
这就是“料敌机先”。
他从一开始的着眼点就不是招式，所以不管敌人用出多么复杂离奇的武功套路，都迷惑不了他。什么虚实相间，什么变幻莫测，管你挽几个剑花，抖多少机灵，反正你能发力的就那几个动作，我只需要攻击你这几个动作的节点就够了。
这就是“攻敌之所必救”。
有了“料敌机先“的能力，懂得了“攻敌之所必救”的道理，独孤九剑的基本功就算完成了，这就是“总诀式“的内容。
然后把徒手、兵刃、暗器等等武功的常用动作，以及真气随着动作运行的弱点，归纳成几个公式，或者说是套路、围棋定式之类的东西，这就是后面破这个、破那个的八式剑法。
当然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套路也是那些套路，怎么去用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就像一起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结果有人是数学天才，有人连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
一帮子人同时学棋，有人成了围棋国手，有人成了臭棋篓子。
看的就是智商和悟性。
独孤九剑呀，说白了，这就是个高智商人才创造出来的，脱离了常规武功范畴的，只能供高智商人才使用的，奕剑剑术！
“我输了。”
牧晨星低头认输，独孤求败太妖孽了，心服口服！
今天他的收获可不小，回头仔细研究一下录音，独孤九剑必然能使得有模有样。好歹是高分考入顶级名校的学霸一枚，智商是不缺的，有了前人的经验总结，有了风清扬的尽心解读，学会这套剑法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当然不会手持长剑跟人近身搏杀，他要根据自身情况，摸索出一套念力御剑的攻击技法。
自己这个伪装的剑仙，说不定能成为真的剑仙呢。
或许应该去打造一柄“飞剑”了。
“唉！”
风清扬长长的叹了口气，精气神似乎都变得萎靡了，面容越发显得衰老。这三个时辰没少耗费心力，结果再次证明了自家祖师的牛逼，以及自己的愚鲁。
练剑七十载，在人家手下过不了一合，可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仍旧在祖师的剑谱面前低头。他没觉得自豪，只觉得自己资质愚钝，不及祖师万一。
实在是不肖，未能将祖师传下来的艺业练得精熟。
“虽然未能破解独孤前辈的剑法，但我也悟出来一个道理。”牧晨星有恶作剧的想法，也有激励这个老头的心思，想让他提振一下追求武道之心。
风清扬的心态过于死气沉沉了，所以想给他看个刺激的。
牧晨星微微皱着眉头，装出凝神细思的样子，最后喟然一叹：“道理就在那，却无法用言辞表达，我只能做给你看，希望前辈能有所领悟。”
然后在风清扬目瞪口呆之中“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穿越宇宙，回到了超能失控的世界。
他准备去弄两箱威士忌，再弄点武器，处理一下琐事之后，去新的世界。
能量活跃度和资讯活跃度全都超过了超能失控的宇宙，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呢？
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