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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士影驾着马儿在丛林中来回穿梭,这是去雨霖城最近的路,即便脸上被树枝划了一道道口子他也没有停歇的意思。不过即使他人受得了,马儿也受不了,刚过了一道深壑,身下的坐骑便瘫倒在地,嘴里吐着白沫。花士影在地上滚了两遭,满眼猩红。见这马儿已经没了救,便拔出身后的雏刀,两三下从马儿的跨上撕下来一块鲜红的马肉。原本还在垂死的马儿在剧烈的扭动后一命呜呼了。
望着刀尖上的鲜红的马肉,马血顺着刀柄流到了他的手腕上,花士影皱着眉,还未等他开口发表感慨,便有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它原本还是有救的,不过你这一刀下去,倒是让它归了西。”
花士影猛然回头,便看见一个女子高坐在白色的马背之上,正低着眼俯视着他。那女子倒是有些无畔的冷艳,不过却不是一身男装,头上编着细碎的小辫垂在耳际,一身藏青色的衣裙,手腕上缠着一排排银镯。五官精致,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狭长明亮,若是看的久了,还真叫人怀疑是不是会被勾了心魄去。她的这一身妆扮与身下的白马有些格格不入。不,应该是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花士影不由得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放心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马肉味苦并不好吃,你要是真的饿急了我倒是可以借你些许干粮;二来,马血腥味重,别脏了那把好刀,如果你愿意,我更是愿意出钱要你把这把刀让给我。”她说话的时候高高地昂起头,显得格外的高贵冷艳。
花士影不由得嗤笑,来了一个比无畔更讨厌的家伙了,“真是搞不懂,老天爷是怎么造人的,外表与内心总是不搭腔。”
这回换做是那女子打量打量花士影了,良久,“我也是这么觉得。”
花士影知道这女子在呛自己,耸耸肩,“呵,我倒是更好奇你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的莫名出现在这荒郊野林,还一个人,还是个独身的女子。”
“独身的女子怎么了,难道这世上的林子里有规定只准你这独身的男子进吗?”女子反问。
“你这一口伶牙俐齿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这山中的妖怪了。”
“山中的妖怪?你若是这么想,那就当做我是山中的妖怪好了,你不怕吗?”
“妖怪有何可怕,人心有时才是最可怕的。”此时,花士影想起在了天涯尽时遇到的颖儿。
“是啊,把还没死去的马儿的肉活生生的割下来,的确是有够可怕的。”女子讽刺道。
“是啊,看到我这样可怕的人心所在,还停下来与我打趣,你难道不是一个可怕之人?”花士影学着她的语气,两个人才刚见面便互相讥讽。
女子摆摆手,“我看中了你的刀,说吧,多少钱才愿意卖给我。”
花士影用牙齿撕下来一块马肉放在口中咀嚼,唇齿间溢出鲜血,的确有些苦涩,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这里可不是街市,我没兴趣与你做什么交易,不卖!”宝刀归鞘。
女子嗤笑一番,“若是你卖给我,我还可以考虑载着你离开这片林子,据我所知,你得走上三天三夜才能离开这片天然牢笼哦。”
花士影耸耸肩,“无所谓,比起这个,我更怕上了你的马就没机会双脚着地,直接魂飞西天了呢。”
“不识好歹。”女子显然失去了耐心,“我这个人不喜欢‘求而不得之’,只要是我喜欢的,必定要得到手。你识趣的给个好价钱,五千金如何?”
这一开价便下了花士影一跳,这二十金得来的雏刀居然会值五千金?还是说五千金对这个丫头来说什么都不是。
“一万金也不行。”
“那就一万五千金。”女子轻描淡写的说道,语气中可见她对雏刀的渴望。
花士影笑道:“看来是个挥霍无度的娇小姐呢,你这么爱露财,就不怕我绑了你?”
“我要是害怕就不会停下雨你说这些废话。这把刀,我是要定了!”
“真是让人讨厌的女子。”花士影擦擦嘴角,“真该去学学礼数,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怪人。”他转身便要走。
“驾!”女子却前来拦住他的去路。
“怎么,你还想要强取豪夺不成?”花士影冷眼看她,之前距离有些远只是大致的看了看这女子的面貌,没想到现在如此的近,迎着林子里斑驳的光影,这女子犹如一头猎豹,浑身煞气,让人有些敬畏。
女子沉吟道:“我可没那么下三滥,上马,载你出去。”说罢便调转马头。
花士影颇有趣味的双手环抱,“你知道我要上哪去?”
女子回首而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雨霖城。”
花士影身子怔了怔,弹步跨上马。
“你为何会知道我要去雨霖城?”花士影手里一把接住那女子丢过来的干粮,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还不如刚才的马肉呢。
女子蹲在水边舀了一口水喝下,“看你那可怜的马儿倒地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