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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几个人都楞在原地。
兮儿站起身，手中还拿着熬药用的蒲扇，诧异地望着站在念离身侧的慕容枫，低声唤了唤，“陛下……”
春香见状，立即握住兮儿的手，对她摇摇头。
念离坐在桌边，听到慕容枫的声音，后背一僵，挺直身子，缓缓转过头，瞧着立在阳光之下的慕容枫。
他背对着阳光，自己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瞧着阳光从慕容枫的身后洒了下来。
好像自己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是这样背对着阳光，居高临下地瞧着自己的眼睛。
他打量着自己，过了许久，伸出手，低声道，“愿意跟着我吗？”
那句话，从那时开始，便成了鹿子兮的生活，成了鹿子兮的一切。
此刻，慕容枫站在自己身后，右手的念珠在阳光之下还有些许的反光，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唤着“兮儿”。
这一次，念离不知在心底强行命令了自己多少遍，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缓缓站起身，偏着头，盯着慕容枫的眼睛，屈膝行礼，“陛下。”
一句沙哑的“陛下”将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慕容枫唤醒。
那张方才还清晰无比的脸，此刻终于逐渐离自己而去。
慕容枫收回左手，低着头，深吸两口气，才重新望着念离。
“身子舒服些了吗？”慕容枫沉声道。
念离挤出一个笑容，“好多了。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皇后娘娘不舒服，要民女去瞧一瞧吗？”
“没有。”慕容枫一边说着，一边坐到石桌之边。
他瞧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古笺，“念离姑娘竟然喜欢这些？”
慕容枫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望着念离。
念离的眼角抽动两下，她双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攒在一起，挤出笑容，“谷主总说，我们行走江湖之人，总要对兵法有所了解。”
说着，念离深吸一口气，舔了舔自己因为紧张而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
她低着头，坐在慕容枫身边。
“从前，朕也认识一个喜好兵书的女子。”慕容枫还沉浸在方才的记忆之中，倒是对念离的话没有怀疑。
闻言，念离偏过头，瞧着慕容枫的侧脸，“陛下说得可是当年的鹿子兮将军？”
说到“鹿子兮”三个字之时，念离几乎是下意识地捏着掌心。
她注视着慕容枫的侧脸，将他所有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慕容枫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瞧着那只古笺。
就在念离以为，慕容枫便要如此将这个问题忽略过去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你也听说过她？”
念离低着头，两只手攒在一起，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捏碎了一般。
她微微笑了笑，轻声道，“略有耳闻。听说，她同陛下征战多年，是陛下的……”念离抬起头，望着慕容枫的侧脸，“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慕容枫重复了一遍念离的话，耷拉着脑袋，思索着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