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少年郎各有各的打算,有种穷人乍富的滋味。
苏策也想着自己的家,家中族田算上自己现在的永业田拢共有六顷地,苏家不种田,四百八十亩都是永业田。
租庸调,算下来,家里不算自己只有三口人,输庸代役,须每人纳六丈绢抵消徭役,加上调的绢二丈、绵三两,三人二十丈绢,三两棉。四丈一匹绢,绢一匹,易米一斗,换成米就是五斗米。
永业田租给佃户,每亩收租两斗米,全年九十六石米。四十税一,加上五斗米,不过三石米。
苏策还是第一次算家里的田产,苏家竟然还是个小地主,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男儿在外,不言辛苦,一封家书,价比万金,想到这,苏策连忙问关岳写好的家书有没有送到驿站,关岳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用再问了,看着关岳的表情,也知道这娃忘了寄家书了。
“俊俊使劲揍,再使劲点,格老子们在这里拼了半条命,你个娃娃把老子的信都没寄,就跑回来了。”周正串着各个地方口音,看来也是急了。
“别打了,别打了!”苏策连忙拦住赵俊俊。
“苏策,你别拦我,你要揍他不,我给你让地方!”苏策听着赵俊俊的话,真怀疑昨天晚上这娃的脑袋被砸坏掉了。
刘三郎默默的把苏策和赵俊俊推开,冲着周正努努嘴:“把皮甲扒了,俊俊,你个瓜皮娃,手不疼吗?”
高台上五个少年郎嬉闹,高台下,戍堡兵们分成两波人,一波人两两一组,把胡人的尸体拖到两里外的洼地,看来这里面有之前在小河烽燧堡戍守过的老卒,知道的洼地的位置。顺便和洼地的残尸一同处理掉。
另一波戍堡兵在草原上寻找着一切可燃之物,灌木,砍掉,枯草,割掉。
扎成捆的引燃物丢在洼地的尸堆上,这是要一把火烧掉,要不然放到雪化,小河烽燧堡就臭的不能待了,所以得赶紧处理掉这些尸体。
火光,恶臭,黑烟滚滚,这副炼狱般的场景没人愿意去看。
童袭催促着众人收拾东西,留下一伙十一人暂时待在小河烽燧堡,之后会有人过来接着戍守。
至于之前烽燧堡的六人则跟他回戍堡。
黑烟染黑了半片天空,骑兵的马蹄向后甩着雪泥。苏策回头看了一眼,小河烽燧堡有他和同袍的欢声笑语,嬉笑怒骂,也有地狱一般的黑夜杀戮。
世界总是相似,残忍和美好总是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