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大帅也是大方。奸贼马可世每有表现,他便将找到的藏银分一部分给警察局扩编。如今城中警察越来越多,据说还要办一所警察学校。据说他们这个月领的奖金就超过两万两,最早投靠过来的十几个爪牙都已经富的流油。
正因为有如此多的银粮,反贼做什么事都喜欢搞得特别大。他们一口气就在天津周围建立了二十多家官学,招收数万人入学教育。用几餐饭食就吸引乡间那些愚夫愚妇学习不断。我看过他们学的东西,就是些粗陋的识字和算术,学会也就是不当个睁眼瞎。”
锦衣密探说的轻松,满是不屑。孙元化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大明朝开科取士,每次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的数量也不多。如果‘革命军’能一口气让数万人不是睁眼瞎,只要假以时日其识文断字的人数可就不得了。
想到入城时见到那位说话条理清晰的军士,再想想这种粗通文墨的人遍地都是,那就是文教兴盛的景象呀。再则‘革命军’能培养数万人脱盲,谁能说其不能继续培养更加高级的人才?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
孙元化又问道:“反贼对教书育人如此大投入,其他方面的投入只怕也不会少。五百万两看似很多,可如此花销只怕也撑不住多久。万一那天没钱了怎么办?拷掠地方得来的银两终究会耗尽的。”
“赚呗!”锦衣密探苦笑乐道:“反贼不但擅长盘剥官绅,收税也特别多。这客栈过去三十税一,若是衙门里有人照应,给个几两银子就不用缴税了。可反贼不但收税多,还特别来劲。前不久这里的掌柜试图做假账不交税,结果被当场识破,罚款三倍。
再则反贼还擅长做生意。最近他们从辽东那边海运来了大量棉布,厚实细密,又韧又好,颜色也多。反贼棉布价钱还特别便宜,上市便引发抢购。他们水运布匹买到江南去,再从江南收购棉花回来,一来一回都赚钱。除了布匹,反贼还做盐铁的买卖,那就更赚了。
反贼辽东那边有大盐场,听说他们不用灶户烧海水煎盐,而是用晒的办法制盐,出盐极多。他们船运贩盐天津,山东,江南,各地百姓都欢喜。不过各地的盐商势力大,据说江南那边就有人不乐意,闹了些龌龊。可架不住反贼卖的盐售价极低,还是卖的极好。
再一个赚钱的大项便是铁。大人应该知道,这反贼兵甲极好。可他们卖的寻常刀具,铁器也极好。我们这客栈后厨一口气买了十几把菜刀,全都好用的很,又轻又利,堪称宝刀。可就这种好东西,现在只要二角银子便可买一把。
还有庄户人家用的铁犁锄头之类农具,反贼卖的都是又便宜又省力。人家还搞什么人力手摇播种机插秧机。哎哟……,那个东西可真是好宝贝,种地能帮上大忙。
属下亲眼去见过,那什么播种机就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到了地头播种真是又快又好。过去累一天都干不完的农活,现在半个时辰做完。”
谈到‘革命军’的种种奇异之处,锦衣密探说的口若悬河,唾沫星子直飞。孙元化听得更是心驰神移,几乎当神话在听。尤其是那什么播种插秧机,那都是孙元化无法想象的。可听到半个时辰插一亩地的秧苗,他表示自己绝对不相信。
“天下皆知种地的辛苦,千百年来从未变过。若有半个时辰插一亩地的物件,这就是神器了。”孙元化摇头摇头再摇头,“这若是真的,从此种地易耳,百姓不再辛苦,实乃泽被当世,造福苍生。”
看孙元化摇头,锦衣密探也没了脾气,“大人,这事别人跟我说时,我也不信。天下若有这等好东西,可省下老大事了。我家过去也是农户,每年春耕都极其辛苦。一家几代人下田播种,真是要把人的腰都累断。可现在那机器就在地里推着走就把活给干了。
我听说那机器还只是什么试验品,后头还有犁地播种一体的机械,更加省事。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城外的集体农庄看。反贼对这事不但不遮掩,反而极力宣扬。说什么鼓励‘发明创造’,要让工匠从过去的苦哈哈变成有钱人。”
“还能当场看?如果此事是真,孙某定要去亲自去瞧瞧。若是能偷学到其中窍门,我当为圣上敬献此宝。半个时辰,轻轻松松就伺候好一亩地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好东西?”
孙元化听得心头砰砰乱跳,暗想自己这次来天津是来对了。他精通西学,于机械铸造之道有所擅长。只要能偷师学艺,他还真有可能搞个大明朝的自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