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离坐在卧榻之上，仰着头，盯着慕容枫，轻声道，“陛下昨夜不是晕倒了吗？怎么已经醒了？”
慕容枫却不给念离再多问的机会。
他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条，晃动两下，沉声道，“这东西可是出自念离姑娘之手？”
念离才瞧了一眼，便是心下一沉。
她点点头，“昨夜陛下突然晕倒，这东西是民女写给陈公公的药方子，还有给药王谷的信件。”
慕容枫的唇角勾动，微微一笑。
他掀开自己身前的长袍，坐在念离的卧榻之边。
念离见状，身子向后缩动两下，将身前的被子拉高了几分，挡在身前。
慕容枫转过身，自己慢慢地打开那张字条，嘴角还维持着方才的笑容，“这个字迹，朕认识。”
“认识？”念离心下一沉，双手攒紧，沉声问道。
“鹿子兮，你忘记了吗？你的字，是朕亲自教的。”
说完，慕容枫已经一把将念离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
念离下意识地别过头，一只手挡住自己的侧脸。
慕容枫缓缓抬起手，握住念离的手腕，轻柔地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他的唇角颤抖着，双手也忍不住开始发抖。
在那一瞬间，慕容枫口中的那几个字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他想告诉她，她终于回来了！
可等到慕容枫看清念离的脸之时，却是心中一沉。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诧异地盯着念离的侧脸。
念离偏着头，咬着下嘴唇，肩膀只向上抽动了一下，便立即控制住了自己几乎失控的情绪。
她缓缓转过头，望着慕容枫，嘴角微微向上扯动两下，轻声道，“陛下看到民女的长相了？和鹿子兮将军像吗？”
慕容枫深吸一口气，微微眯上双眼。
他向后退了两步，手中握着的面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慕容枫转过身，背对着念离，往外走了两步，待到走到门口之后，才沉声道，“是朕失礼了。”
说完，他便要往外而去。
就在此时，念离低声唤道，“陛下……”
慕容枫闻言，停住脚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念离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您昨夜突然晕倒，就是为了逼民女写出这字条吗？”
慕容枫点点头，“朕本以为，一个人什么都能变，可是字迹却永远也变不了。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字迹如此相像之人。”
闻言，念离的双眼一沉，眉角挑动，望着慕容枫
许久之后，她才轻声问到，“鹿子兮将军已经死了三年了，天下皆知。陛下为何一定认为她没有死呢？”
慕容枫的双手攒在一起。
他转过身子，站在阳光之下，望着念离，沉声道，“她不能死。”
“为何？”念离不解地看着慕容枫。
她隐隐约约之中，竟然有几分期待能够听到慕容枫的答案。
或许，那个答案，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仇恨。
慕容枫双手紧握，脸上的那抹失落却早已经烟消云散。
他几乎是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沉声说道，“背叛朕的人，不能这么轻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