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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面色苍白，双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之上，唇瓣紧闭，身上盖着一件黄色的褥子，卧榻之边还放着一只磁白色的碗，那碗的边缘和碗底还有几分青色的印记。
念离刚刚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一只手搭在王丛的身上，身子往一边斜了斜，轻声咳嗽了两声。
待到她看到卧榻之上的慕容枫之时，心中一紧。
念离的眉角微微勾动几分，嘴角微动，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她松开一侧的王丛，缓步走到慕容枫身侧，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慕容枫，冷声道，“慕容枫，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卧榻之上的慕容枫自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呼吸平稳，胸上上下起伏着，如果不是他鼻腔之中还有些许温热的气息顺着鼻腔轻轻地喷到了念离的手背之上，她简直以为卧榻之上的慕容枫或许已经死了。
“将军？”身后的王丛扶住念离的胳膊，瞧了一眼卧榻之上的慕容枫，低声道，“陛下当初也是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旁人。”
念离闻言，缓缓转过头，盯着王丛。
她那双眼睛之中竟然满是怒气。
王丛见状，心中一沉，向后退了两步，手却依旧托着念离的胳膊。
“王丛，你明知道一个君王，他的记忆有多么重要，为何不拦着谷主？”不知为何，眼前之人分明是那个伤害自己最重的男人。
念离本以为，自己一定不会原谅他。
可是，看到这样的慕容枫，念离的心却忍不住软了下来。
王丛闻言，面色微动，转过头，瞧了一眼慕容枫，低着头，“将军，属下一直跟着您，在属下的心中没有什么人比您更加重要。即便是您要责罚，属下还是会同意谷主作出这样的决定的。”
“你……”念离闻言，转过头，不悦地睨了睨王丛。
见王丛一脸坚定地盯着自己，她一时之间倒是无话可说。
念离低下头，抽出自己被王丛扶着的手，抬起手背，对王丛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先出去。”
王丛这才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念离拉过一边的一把椅子，坐在卧榻之边，双眼凝视着卧榻之上的慕容枫。
他英俊的双眼如今紧紧地闭在一起，唇瓣之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那辋川之水只要饮下，便会忘记那些前尘往事。
不仅如此，辋川之水对于人的身子伤害极重，常人饮用都会伤到自己的气血。
想必如今，慕容枫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因为气血有损。
念离的眉角微微动了动，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搭在慕容枫的侧脸之上。
手才到了一半，便立即收了回来。
她的指尖一个不小心从慕容枫的肩膀之上划过，那冰冷的体温让念离的心中也是一紧。
“你怎么这么傻？”念离低声道，“你以为你饮下了辋川水，我们从前发生的一切就会过去了吗？”
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颊，念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底一股气息涌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