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长点点头，捻了捻胡须，“要说也是这孩子命硬，便是娘亲经历了如此事情，竟然也没有伤到他半分。”
念离闻言，觉得胸中的恶心感减少了几分，这才慢慢地转过头，望向身后正在对话的二人，沉声道，“我腹中还有孩儿？”
两人闻言，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也不再多说。
念离这才直起身子，随意擦了擦嘴角，“你们方才说过，我是大炎的离妃娘娘。那这孩子便是……”
陆丰泽点点头，“这孩子本该身在皇宫之中，金尊玉贵度过一生。没想到，如今，尚未出身便经历如此多的磋磨。”
念离思量着，慢慢低下头，那只葱白的手指搭在肚子上，轻轻摩挲两下。
许久，她才抬起头，望向陆丰泽，“孩子的父亲呢？”
众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凝聚到了慕容枫脸上。
直到这个时候，念离才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枫的身上。
她上下打量慕容枫两眼，心下一沉，一阵烦闷竟然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似乎对眼前之人，念离天生便多出了几分恼怒之意。
她想也不想，便盯着慕容枫的眼睛，沉声道，“你便是大炎的皇上？”
“是。”慕容枫拨开身侧的云凯是春香，走到念离身边。
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念离却冷声道，“我为何要投崖？”
果真，不管念离是否失忆，她依旧是那样的性子。
这样一针见血的话，想来无论是谁在这么短的实践之中也无法反应。
慕容枫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好一会之后，才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因为有人相逼。”
“有人相逼？”念离眼角跳动，看着慕容枫的那双眼睛更加阴冷了几分，“看陛下的样子，相逼之人想来是为了陛下才会如此吧？”
慕容枫一时语塞。
念离冷哼两声，搭在肚子上的那只手微微滑动，加重了几分力道，沉声道，“我已经醒了，也已经无事。陛下还是请回吧。”
说完，念离转身缩回卧榻上，看也不看慕容枫，只冷眼盯着眼前的绣花床单，恍恍惚惚之中，似乎正在思量什么事情。
“念离……”
慕容枫还要多说，陆丰泽和白道长却拦住他。
“陛下还是不要说那么多了。”陆丰泽瞧了一眼念离，又望向慕容枫，低声道，“现下还是先让她养好身子才是。”
慕容枫的双手慢慢地收了回来，耷拉下眼睛，脑袋下垂，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口气，“是。还请陆谷主和师傅好生照顾念离，我……”他瞧了念离一眼，“我晚些时候再来。”
言毕，慕容枫又望了一眼念离，眼见着念离未曾看向自己，心下一沉，只得转身往外而去。
他才走出两步，却觉背后一阵温热，似乎是被什么人盯着看了许久。
待到慕容枫转头看去，那目光却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