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油灯轻燃,一股伴有植物油的清香在弥漫在屋子内,让人呼吸吐纳之间颇觉清新。
一灯大师回过头来,对岳子然说道:“这边事情一了,你们便下山吧,这番上山来的情景也不必向旁人说起,就算对你师父,也就别提。以后你们也别再来了,我们大伙儿过几日便要搬家。”
岳子然点点头,想到一灯师徒在此一番辛苦经营,为了受自己之累,须得全盘舍却,更是歉然无已,心想此恩此德只怕终身难报了。
岳子然抱歉的说道:“天龙寺一事着实是我的错,子然每每想起便寝食难安……”
一灯大师打断了岳子然,说道:“药本来便是用来救人的,空放在 一座庙里又有何用。明后日你便安心与他们比过吧,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天龙寺乃大理国立国之本,倘若你内心当真过意不去的,便在日后 我大理国遭受什么灾难时,多帮衬点罢。”
岳子然有些惊讶,却没想到一灯大师会让他多加帮衬大理国。
似乎是看到了岳子然的疑惑,一灯大师说道:“我大理国自神圣文武帝太祖开国,那一年是丁酉年,比之宋太祖赵匡胤赵皇爷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还早了二十三年。”
顿了一顿,一灯大师又说道:“我段氏因缘乘会,以边地小吏而窃居大位。每一代都自知度德量力,实不足以当此大任,是以始终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陨越。但为帝皇的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出则车马,入则宫室,这不都是百姓的血汗么?
“是以每到晚年,不免心生忏悔,回首一生功罪,总是为民造福之事少,作孽之务众,于是往往避位为僧了。”
说到这里,一灯大师抬头向外,嘴角露着一丝微笑,眉间却有哀戚之意,说道:“我神圣文武帝七传而至秉义帝,他做了四年皇帝,出家为僧,把皇位传给侄儿圣德帝。后来圣德帝、兴宗孝德帝、保定帝、宪宗宣仁帝,我的父皇景宗正康帝,都是避位出家为僧。自太祖到我,十八代皇帝之中,倒有七人出家。”
“然而,我身为大理皇帝,却不是因此而觉迷为僧的,每每思及这些便觉愧对先人。现在烽烟再起,大理虽然偏居一角,但想来早晚会波及的,日后只希望你能多加帮衬了。”
岳子然闻言谦虚说道:“岳子然何德何能够担起师伯如此重任。”
一灯大师说道:“我虽然身在深山之中,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现在山东义军还有襄阳义军,他们都与你有关吧?”
岳子然点点头没有否认。
一灯大师又说道:“我还是相信慕容先生识人能力的,他既然能够将逍遥派掌门指环交给你,便是相信你的能力。”
“掌门指环?”岳子然将手中的宝石指环举起来,苦笑道:“逍遥派现在已经是支离破碎了,这枚掌门指环虽在我手上,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一灯大师笑道:“逍遥派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慕容先生留下来的东西却是能够帮到你很大忙的。”他仰起头,叹息一声说道:“先祖与慕容家族颇有渊源,虽然有些纠葛,但后人之间却是多有交集。”
“慕容先生乃鲜卑后人,多少年来他的先祖都处心积虑谋求复国,但到了他这一辈却是绝了这样的心思。不过他家族还是有许多人才和财物的,现在整个自在居到了你手上,想要在这世上掀起一些风雨简直易如反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