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坊的妈妈得了消息,也往这边赶,脸上的胭脂都被汗冲开了一小层,终于赶在喻宏伯自己推开顾南晴房门之前,截住了他——
"喻公子!"
衣着得体,鼻尖冒着汗的妈妈因着着急伸手拽住了喻宏伯的腕子,喻宏伯带的随从们即刻拔出一小截刀,银光闪闪,晃的人汗流不止。
妈妈连忙又松了手,抽出花帕子一甩,堆起讨好的笑容,"公子,有话,咱们好商量。"
"只是今日我们家晴儿姑娘身体不适..."妈妈瞧着那一水的刀客,身子一颤,但想着已经派人去了沈大人府邸,多少安了点儿心,便说,"就不待客了。"
"哦?"
喻宏伯收起他的檀木扇子,阴阳怪气道,"昨日晴姑娘还说,入乡随俗,我记得这绮罗坊的规矩里,没有身子不适就可以不见客这一说吧?"
妈妈面露尴尬,这倒好,自家的规矩今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都想不出如何辩驳。
昨日守着喻宏伯的随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一千两银子,还请晴姑娘开门。"
"这..."
妈妈额上急出一头冷汗,自从晴儿被那位沈大人那阎王爷瞧上后,可再没有过其他的入幕之宾,顶多是唱个曲儿,弹个琴,可今儿这喻宏伯...摆明了就是要登门入室!
"晴...晴儿啊,让我进门瞧瞧你身子好些了没,成吗?"
在屋内等了许久的顾南晴终于等到了这这句话,她手指沾粉,轻轻点在唇上,勾勒出惹人怜的病态,恹恹的开了门,"妈妈..."
随即,与喻宏伯对视一眼——那可真是春水如波,美人病中的柔弱羞涩一下子戳中了扶山的心窝——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
但喻宏伯的'定力';却比扶山高多了。
让他从顾南晴这勾魂一望中逃生的意志说是定力并不准确,应说是那剧烈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从早晨醒来到现在,喻宏伯遇见的每一个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都些微的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只有秋山君还待他如初,但午饭时,秋山君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说,对上沈夜那种人,输了也是没法儿的,那位太强势,该认输,便认,无伤大雅。
这么一句安慰,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怨愤不甘。
认输?
他喻宏伯来着银月都,就是奔着同辈之中,一人之下的位置来的,他尊秋山君的正,却没想输给任何其他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卑贱武夫?
妈妈进门前,努力朝着喻宏伯挤出一个微笑,"还请喻公子稍等..."
等**上,妈妈推着顾南晴走到里间,低声却急切的说,"哎哟唉,我的姑娘哟!你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
话到一半,妈妈转了语气,对着门啐了一口,"还君子呢,什么个东西,还想强买强卖了,也不瞧瞧咱们绮罗坊背后是谁!"
"晴儿你莫要担心,来的路上,我已经叫人跑了沈大人府邸,等沈大人到了,这货,不敢乱来!"
顾南晴却摇摇头,"阿夜今日不在府上,说是有事要办。他昨日就与我说,今日称病,等着开春秋山雅宴上再收拾那喻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