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王氏冷哼一声道:
“说的倒是轻巧,那是你的姑娘,竟也不心疼……”
“唉呀!夫人,我怎会不心疼柔儿,只是姑娘大了,不过是染了些风寒,也不至于教我不吃不喝,陪着姑娘吧!”
“哼!那你便好好吃你的,喝你的罢,我独去陪柔儿便是”王氏说着,起身扭头离开,而那李潜在王氏离开后,亦是放下碗筷,用手撑着头。
却说林子期同那乐阳公主行了半日,也未曾见到去往乾州的车马,亦不见乾州有人来寻,天气炎热,二人又饥又渴,林子期出身江湖,情形尚好些,而那乐阳,平日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这份罪,加之脚伤未愈,很快便走不动了,跌倒在地,不肯起来。
“不行了!林三儿,我脚痛,真的走不了!”
无奈,林子期只得回头,来到乐阳身旁,见乐阳脱下鞋袜,脚上已被磨破。
“此处尚无人家,我们还要再向前走走……”
“我真的走不了了,脚很痛……”
“那怎么办?不如你在此歇息,我去前面看看……”
“不!”闻言,乐阳急忙拉住林子期。
“你若是一去不回怎么办?你不能丢下我……”
“那,我们便在此歇息会儿吧!”林子期无奈的说道,而后,亦是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我饿了,你身上有没有干粮?”林子期坐下不久,乐阳开口问道。
闻言,林子期苦笑道:“没有……我是从囚笼中逃出来了的,身上怎会有干粮……”
言未尽,只听远处传来车马声,林子期抬头望去,只见一老伯拉着车柴火,从远处徐徐走来,见状,林子期急忙上前搭话,得知那老伯住在不远处,便恳求其行个方便,而那乐阳更是拔下头上的金钗,递给那老伯,最终两人上了那柴车,而在那老伯家吃完饭后,那老伯却不愿留其过夜,无奈,林子期只得向那老伯寻了几件旧衣,自己与乐阳换上,而后又用乐阳头上最后一支金钗,买下那老伯家的一头毛驴,最终,乐阳骑上毛驴,由林子期牵着,缓缓向乾州城走去。
“林三儿,为何那老者不愿留我二人?”路上,乐阳问道。
“许是觉得让生人留宿,不太方便”
“那你为何要让我换下衣物?”
“您的那身衣物,过于华丽,旁人一见便知你的身份,过于招摇,恐会惹来那群黑衣人……”
“你说,那伙歹人究竟为何袭击我们?”
闻言,林子期却是未搭话,只是心中暗暗思量道:
“那伙人像是早有预谋,且行动整洁,步调一致,恐非寻常江湖人士,倒像是军队……此绝非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冲着……”
林子期想着,便回过头,望起乐阳来。
“你看我做甚?”
“没事,只是距那老者所说,前方有户“义庄”或可投宿,我们得快些,赶在天黑前赶到”林子期言道。
“嗯!”乐阳点点头。
“对了!殿下,万不可暴露身份,如今我们能大摇大摆的走在官道上,全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贼人或许还在着附近,我们需谨慎些……”林子期停下来说道。
“嗯……!”
傍晚时分,林子期牵着毛驴,总于是找到了那处义庄,而后林子期上前,轻轻叩响了那义庄的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便被拉开,而后一个老者立于门内,冷冷的望着林子期与乐阳。
“老丈,我二人是去乾州投亲的,行至宝地,天色已晚,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二人在此借宿一晚!”林子期率先开口说道。
而那老者闻言,却是依旧冷冷的望着他二人,并不搭话,半响才幽幽的开口言道:
“进来吧!”
“多谢……”
林子期便将毛驴栓在义庄门外的柳树上,而后将乐阳从毛驴背上接下,进入义庄内,映入眼帘的便是院子里几具堆放的棺材,和些许杂乱的荒草,那老者将二人带到一旁的柴房内道:
“你们便在此凑合一晚吧!切记,义庄内不安生,半夜无论听见什么,就只当做没听见,千万不可出来瞎溜达,知道了吗?”
“是是是……我们一定遵从您的话!”
“早些睡吧!”那老者说着便出了柴房,不在理会二人,林子期待那老者走后,便关上了门,来到乐阳身旁。
“他方才说的夜里不安生,是什么意思?”乐阳看着坐在干草上,靠着柴火的林子期开口问道。
“夜里“闹鬼””林子期言道。
“什么?你别吓我……”
“这里是义庄,闹鬼很正常……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林子期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而那乐阳见状,也只得不情愿的寻一处坐下。
午夜时分,义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林子期张开双眼,轻轻的来到窗前,借着月光向外望去,只见那老者从房屋里出来,望了眼柴房,见并无异样,便打开了义庄的大门,随即一对黑衣人,皆负着刀,鱼贯而入。
“怎么回事?门口哪儿来的驴?”那领头的黑衣人问道。
“一对小夫妻,到乾州投亲,路过着,便进来投宿,我把他们安置在柴房了!”那老者对那领头的说道。
“哦?小夫妻……”那领头的说着便上前向那柴房走来,见状,林子期轻轻的取过一旁的木柴握在手中,却见那老者忽然挡住了那领头的道:
“他们已经睡下了,我已嘱咐过他们,夜里不要出来,诸位大人,还是进屋喝酒要紧,酒菜我早已备下……”
闻言,那人便不在向前,只是领着众人进了屋。
林子期待听见房屋内传出酗酒声,便想出门一探究竟,却不料被醒来的乐阳拉住胳膊。
“你别走,我害怕……”乐阳小声说道。
闻言,只得蹲下身来,对乐阳小声说道:
“此处应是个匪贼的窝巢,方才进来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袭击我们的那群,你在这儿安静的待着别动,我去打探一下,一会儿回来……”
“不……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乐阳摇着头说道。
“没事的公主,我快去快回,你踏实的在这儿待着!”林子期说着便将手中的柴棒放在了乐阳手中,而后撇下乐阳,轻声出门,一个空翻便上了房顶,又是一个纵身,便悄无声息的落到那群人所在的房顶上,而后林子期小心翼翼的解开一片瓦片,低头望去,只见房中众人皆面有刺字,正推杯换盏的吃喝着。
见此情形,林子期已然是明了了这群人的身份,不待林子期将瓦片放下,却只听空中传来乐阳的呼喊声,闻言,林子期急忙纵身飞下,来到柴房时,只见一黑衣人真将乐阳压在身下,欲图不轨。
只见林子期一个飞身上前,爪着那人便将其丢出门外,而后上前扶起真惊慌不止,痛哭流涕的乐阳,不待二人出门,方才的动静已然是惊动了房内众人,只见房内从人皆手持利刃,蒙面而出。
“我二人前来投宿,却不想竟是入了贼窝!”林子期将乐阳护在身后望着众人高声言道。
“你是何人?”那黑衣人群中,领头的问道。
闻言,林子期并未搭话,只是高声言道:
“大道宽宽向九天,行者有人亦有仙。若问行人归何处,自是五湖带三山”
“江河有道路有痕,各自为途各自行,水路两犯现灾祸,互不打扰保安宁!”那领头的喊着,便向后退去,那老者亦是打开了义庄的大门,林子期护着乐阳缓缓而出,而后大门关上,林子期解下毛驴将乐阳安置在上,便离了那义庄,借着月光,向乾州夜行。
“别哭了!”林子期牵着毛驴走在前面,听着乐阳的抽噎声忍不住的说道,他是闻不得女子在面前哭的。
“我教你别去……你偏去,道惹下祸来……我差点被那贼子玷污了去……”那乐阳在驴背上哭着冲林子期埋怨道。
闻言,林子期猛的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眼上挂着泪珠的乐阳,却忽然想起已亡的“白小妹”,顿时便失了神,忘了开口,只是痴痴的看着那流泪的乐阳。
“你……干嘛?”乐阳见那林子期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顿时慌张了起来。
闻言,林子期会过神来,冲乐阳拱手施礼道:
“是在下思虑不周,以至公主殿下身处险境,险些被污了清白,还望公主宽宏大量,不与小人计较,别在流泪……”
见林子期如此说了,那乐阳也不好再言些什么了,亦止了伤心,望着林子期道:
“你……起来吧!赶紧走吧!别让一会儿那贼子再追来……”
闻言,林子期也不在啰嗦,转身便继续向前走去。
月光皎洁,那身处汴州的李清柔起身下床,推开了那扇小窗,伏在窗前望着明月,暗自祈祷林子期早日平安归来。
而那林子期已是带着乐阳公主停了下来,寻了处地方,并未生火,只是倚靠在树下休息,乐阳许是提心吊胆的累了,亦或是刚哭过的缘故,停下后不就,便靠在林子期的身旁睡去,而林子期却只是闭着眼,睡不下去,此刻他肩头的伤,不知为何,正在隐隐作痛着。
一阵轻风吹来,一道白光散过,林子期猛然张开了眼睛,却是心头一颤,不远处站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正邪笑着望着林子期。
林子期刚要站起身来,便惊醒了身旁的乐阳,乐阳拉着林子期,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望着林子期问道:“怎么了?”
不待林子期回答,便听见那百二娘笑了起来,乐阳寻声望去,只见一妖娆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用手轻抚着毛驴。
此处乃是在野外,凭空多了个妖娆的女子,乐阳顿时害怕起来,蜷缩在林子期的身旁,低声问道:
“她……是人是鬼……”
“哼嗯!小妹妹,我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妖啊!”白二娘说着,只听一声惨叫,那毛驴的头便被拧下,而后便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