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房间内打斗许久,未分胜负,却忽见徐敬阳,得了个空隙,猛然出拳,打在楚无稽的伤口上,楚无稽吃痛,后退了几步,徐敬阳乘胜追击,飞身一脚便将楚无稽踹下阁楼,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无稽!”赵诗语见状,急忙担心的喊道,只见徐敬阳一把住赵诗语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怎么?这么担心他!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说着,便将赵诗语扔倒在一旁,自己则纵身一跃,飞下阁楼,来到楚无稽身前!
“平阳…咳咳…候!咳咳……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楚无稽靠在船梆上,虚弱的抬眼看着身前,面目狰狞的徐敬阳,咧嘴一笑,嘲讽道。
“哼!那又怎样!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爱一个人,是爱!没有错!”
“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闻言,楚无稽却是大声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咳出了血!
“你笑什么?”徐敬阳脸上越发阴冷起来!
“我笑你说的话!就你……也配说爱?”楚无稽继续嘲讽道。
只听徐敬阳冷哼一声,便一脚踩在了楚无稽的胸口,捡起地上的刀,抬起手来,举起利刃,正欲挥刀之时,却见楚无稽咧嘴一笑,略微抬手,便射出两根银针!正中徐敬阳的眼睛!
“砰”的一声,利刃落地,只见徐敬阳捂着自己的双眼,跪倒在地,痛苦的哀嚎起来!正此时,楚无稽,猛然从地上向前扑去,手中的利刃便插穿了徐敬阳的身体!
徐敬阳挣扎着倒下了,再无声息,而楚无稽同样,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甲板上,微微睁着的眼睛中,只见一道身影,向自己飞奔而来!
“无稽!你怎么样!你醒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赵诗语将楚无稽抱着怀中,哭喊道。
“殿下……”楚无稽微声喊道,此刻他已是弥留之际!
“我在我在!”赵诗语闻言,急忙答应着!
只见楚无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递到赵诗语的手上:
“把……把这个,交给胡诌阁!日后,凡殿下遇到困难,尽管到胡诌阁,自会有人出面,替殿下摆平,诸多事宜,我已尽数安排在这锦囊之中……”
“无稽!你快别说了!你会没事的……”
“不!我活不了了……”楚无稽虚弱的说道:
“先前独孤颜瑜一剑,已将我的心脉,尽数斩断,不论怎样,我今日都必死无疑,不过能在死前,替殿下,扫除危险,也值了!”
“你别说了!无稽,是我害了你!”
“不!这些年,我一直伴殿下左右,护卫殿下,乃是我之职责,今日身死,怨不得殿下,怪只怪我,学艺不精!我是江湖中人,江湖每天都有人死,今日轮到我,或许是天意!”
楚无稽说着,赵诗语却早已是泣不成声!
“殿下!无稽去了!前路漫漫,还望殿下,能够平安顺遂!喜乐……余……生!”楚无稽说着,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头一歪,不再有任何声息!
赵诗语抱着楚无稽的尸体,痛哭声响彻云霄,半响,她晕倒在甲板上,这艘行船在江面上肆意漂泊,不再有一丝声响!
夜幕悄然而至,诸葛论躺在小舟上,腹部咕咕作响!
“好饿呀!”他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的点点星辰,自言自语道。
“咕呜咕呜咕呜……”肚子里再度响起!诸葛论听着声音,不禁开口道:
“别叫啦!我知道你饿!可我也饿啊!没有东西可吃了……”
正说着,一阵轻风吹过,一丝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诸葛论急忙起身查看,只见远远的,飘来一艘大船!
“游船就一定有吃的!”诸葛论心中想着,也不管什么血腥味,便急忙滑动船桨,向那大船靠去!
“我去!这么大的船!肯定有不少东西!”眼见靠的越来越近,诸葛论不禁激动起来,待到小船要撞上大船之时,只见诸葛论纵身一跃,欲飞上大船,却不料,正此时,一道人影,自船上跃下,好巧不巧的落到诸葛论的头上,诸葛论没有防备,直接抱着那人落入江中。
待到诸葛论抱着那人,跃上大船的甲板上时,他方才发觉到一丝异样,在月光的照耀下,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地上的粘腻,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在告诉他,这些人已经死了!
诸葛论急忙到方才砸到自己的人身旁查看,见还有呼吸,便将其抱入船舱中,寻到火折子,将整个大船所有灯烛点燃后,他才明白,这个船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原来是个女人!长的……还可以!”诸葛论借着烛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不禁口夸赞道。
不过他却并未上前,将她唤醒,而是在船中上下翻找,找来许多吃食酒水,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甲板上的死尸!
诸葛论端着一盘糕点,穿梭于群尸之中,见一人面覆手绢,衣着不凡,便俯下身来,掀开那掩面手绢!
“楚无稽!”看清死者面容后,诸葛论惊讶道。
“我去!胡诌阁少阁主,没想到今日竟死在了这儿!不得了!实在是不得了!”诸葛论看着楚无稽的尸体感叹道。
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对着楚无稽的尸体,查探了番,突然,猛地一抬头,大彻大悟般开口道:
“难道是她……”
正说着,只听身后,一阵咳声响起,诸葛论回身一看,只见那女子已是醒了过来,见状,诸葛论急忙上前,询问道:
“你是谁?楚无稽怎么会死在这儿?”
闻言,赵诗语抬起头来,只见一年轻男子,站在身前,询问着什么,半响她方才想起之前的事!
“你为何要救我?”赵诗语靠着木墙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闻言,诸葛论顿时心中一阵不爽,却未展露,只是装腔作势的缓缓开口道:
“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姑娘年龄,应与在下无二,为何如此想不开?人生还长,好好活着!不好吗?”
诸葛论说着,却不料赵诗语冷冷的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活着?我若活着,只会无端害死身边人!”
“哎……姑娘切莫如此说,你看在下,如今正在姑娘身旁,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诸葛论闻言,依旧装腔作势的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你不明白……”赵诗语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哎!你先别睡!你还没告诉我,楚无稽是怎么死的……”
“是被我害死的!”赵诗语突然说道,闻言,诸葛论,纵身一跃,向后退去!
“嚯喔……你是“红颜结”的杀手?”诸葛论警惕的问道,却忽然想起,方才查探之时,此人并没有武功,于是立即放下戒备,开口道:
“你方才落水,已浑身湿透,我方才上楼查探过,楼上有女子衣物,想来是你的!你还是感觉去把湿衣服换下来,以免着凉!”
“我死已不惧,难道还怕着凉吗?”赵诗语依旧面无表情!
“哦……?如此说来,姑娘一心求死,而在下却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到时,姑娘着了凉,晕死过去,万分危急之下,在下肯定要上前救治,既要上前救治,便要替姑娘换下湿衣服,姑娘难道愿意看到这一光景?”诸葛论背着手看着双目紧闭的赵诗语问道。
闻言,赵诗语却是不为所动,诸葛论见状再度开口道:
“看来!真的是一心求死!可是在下却不愿占姑娘便宜!又见不得有人自寻短见,便得罪了!”
诸葛论说着,走上前去,将手置于赵诗语的头顶,随机释放出一股强劲的内力,内力席卷赵诗语全身,不一会,便将她的身上烘干!
“如此!便行了!”诸葛论撤回内力,收回手来笑道,而那赵诗语却是从始至终,双目紧闭,一言不发!
诸葛自觉无趣,便坐倒在一旁,端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过了会儿,见四下里静悄悄的,内心觉得空荡,便灵机一动,指着船舱外,惊讶的喊到:
“喂喂喂……活了!楚无稽活了!”
闻言,赵诗语急忙张开眼睛,起身向外望去,却见并无半分动静,赵诗语发觉上当,转过身来怒视着诸葛论!
“看错了,看错了……”诸葛论笑着摆摆手!
“你这厮!为何如此聒噪,无赖!”赵诗语开口训斥道。
“如今此刻,就你我二人在活着!门外全是死人!若是不说会话,闹出点动静!这四下里静悄悄,心中难免发毛!”
“你一个江湖人,还怕死人吗?”赵诗语再度坐下,轻声说道。
“我只自然是不怕!这不是怕姑娘害怕嘛!”诸葛论笑着说道。
只见赵诗语苦笑了番,开口道:
“我死尚且不惧,难道还怕死人吗?”
“姑娘如此说,便令在下越发疑惑!”
“疑惑什么?”
“这满船之人,只有姑娘活了下来,而姑娘却一心求死,这是为何?”
“我对这世间已无留恋……”
“没了留恋?便要死吗?”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李白曾经说过“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既然这里没了姑娘的留念,那便换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寻找值得自己活下去的……这个……人或物!”
“这般麻烦!倒是不如一死,来的容易!”
“死固然简单,可是死了之后呢?入了轮回,不照样要回到这个世界,万一转世投胎成了什么老鼠啊!蟑螂啊!鸡鸭鹅狗之类的,没准还不如现在!你放弃死的想法,重新开始,跟死过一次又投胎有什么区别?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好好想想!”
赵诗语沉默了!久久也未曾再开口,见状,诸葛论接着说道:
“况且,看姑娘衣着,这气度,想必也是非富即贵……”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突然,赵诗语开口道。
“我只想知道,姑娘是何身份!竟能得楚无稽拼死保护!”
“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心上人啊!况且姑娘年龄与他也不相配啊!”诸葛论自言自语道。
“你认识无稽?”赵诗语问道。
“那当然!胡诌阁少阁主楚无稽,是何等人物!江湖中人,谁人不知,哪人不晓!”
“反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姑娘便讲一讲今日之事!”诸葛论开口说道。
闻言,赵诗语却再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