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眯眼往左右看,上天保佑,不远处即是一片林子,虽然不大,也可以试着躲避,她一拉缰绳,想拨转马头,可是宝驹根本不听她的号令,她拼命的拽,纤纤弱女,能有多大的气力,且宝驹已近疯狂状态。
眼见风暴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拽下披风甩到马头上,宝驹眼前一黑,媒卿乘机拉了下缰绳,宝驹终于掉转了方向,媒卿心头一喜。
可是,她高兴早了,宝驹双目失明般不辨方向,更加惊慌害怕,越是慌乱跑的越是快,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慌不择路,无论山石、河流、枯木,并不躲避,横冲直撞,只是向前,忽高忽低,腾若蛟龙,几欲甩掉媒卿。
媒卿控制不了这马,唯有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就这样疯了般跑了很久,宝驹终于跑累了,减缓了速度,平复了情绪。
媒卿也累得四肢麻木,脸皮犹如被刀子割破了般的痛,身子骨也快散架,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老兄,你可以停下了吗?”
那马打了个响鼻,慢慢慢慢,最后停了下来。
媒卿松开缰绳,待想翻身下马,腿已经无法动弹,从未试过跑的这么快这么久,看看太阳,差不多已是亭午时分,她累得伏在马背,身子一软,双脚离镫,滑了下来。
“哎呀。”
摔痛,连惨叫都是气若游丝,瘫在地上,甚至感觉不出自己的呼吸,连眼皮都无力抬起,疲乏的闭上双目,想养养精神。
然,再睁眼时,已经是黄昏残阳。
她呼哧坐起,茫然四顾,搞不清自己是昏迷还是睡着,总之这是什么鬼地方?荒野中,零星几棵树木,光秃秃的,残存的叶子在瑟瑟秋风中颤抖,突然的一声嚎叫,她一个激灵,猜测这种叫声是来自于狼还是来自于虎?亦或是别个什么猛兽。
她试着站起,腿依然绵软,是以一下子跪倒在地,磕痛了膝盖,咬牙挺着,冷风掠过凌乱的头发,像魔鬼的手。
她努力回忆发生的一切,确定自己是因为宝驹受惊发疯,迷路了。
可是,那马好端端的威吓受惊?
现在不是破案的时候,此地荒僻,恐无人烟,或多野兽出没,自己的性命堪忧,现下需要的是逃命,于是坐在那里冷静一番,自己该怎么办?
最后理清思绪,抓过地上一根枯树杈,支撑着站起,根本不知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想回到驿馆是比登天,不如先找一找附近可有人家,然后问清路线再回去不迟。
打定主意,看夕阳辩方向,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就朝北走吧。”
一瘸一拐,朝着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