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剌再次起誓:“草民如果再敢琢磨害人,必不得善终。”
李长风似乎终于放心了,俯身拉起他:“若非我听尹游说他晚饭过后头脑昏沉,我怎会猜出你给她投毒呢,因为尹游说感觉像是中毒一般,而我知道你是不会加害这唯一的徒弟,转而想到了她,所幸我及时赶到……老爹,她是齐国人,更是齐国朝廷之人,可她只是个柔弱女子,战争与之无关,杀人与之无关,一如我,她或许并不想生在帝王之家。”
穆剌愕然抬头,仰望李长风,见其眼中泛着粼粼波光,不是泪,是激动处溢出的华彩,穆剌早知朝堂之争,争在帝位,特别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即安王与武王,李长风或许不屑帝位,可谁让他生在帝位之家,他的出生便预示着威胁到了其他兄弟,更何况他文韬武略得燕皇心意,或许他的优秀只是一个男人的进取,但在其他兄弟看来,他就是想取悦父皇争夺皇位,所以李长风这番话,让穆剌颇为动容,哽咽着说:“殿下,草民知错,草民以后必以朽木之躯,护她周全。”
终于,李长风微微笑了。
这时房中有了动静,穆剌看向李长风,面带忧惧。
李长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去看看女儿吧,我到堂上等着。”
穆剌躬身相送,之后返回房内,见媒卿正拿着他放银针的布袋左右的看,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赶紧走过去道:“方才你晕倒了,我正想给你施针,恰巧武王殿下来到,耽搁了片刻,不想你竟苏醒过来,真是吓死我了。”
媒卿信以为真,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我晕倒了?我为何晕倒?”
扯个医学上的谎话,对于穆剌实在太过容易,他道:“还能因为什么,这些日子你太过劳累,大概胡人的饭食也不合你的胃口,睡不好吃不好,以致晕倒。”
媒卿回想着:“我不是在看书么,爹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晕倒呢?”
穆剌将布袋收回怀中,道:“武王殿下来了,说是有事找你,这不,我才来你房中,总不能叫尹游来,怎么说你我是父女,尹游只是你师兄,多有不便。”
这个谎言非常圆满,媒卿终于相信,忽然想起李长风在此,双腿一伸,嗖的滑下炕来,蹬上鞋子就跑,一口气跑到堂上,至门口却又猛地停住,是想起了客栈中的那一幕,面颊处发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咬着嘴唇,彷徨犹豫。
里面的李长风听见门口的动静,见门缝处隐隐而现一线绯红,知道是媒卿,过来推开门,媒卿受了惊吓似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你来干什么?”
知道小姑娘为何抵触自己,李长风小声道:“当然是送你离开之事。”
媒卿猛地回头:“何时?”
她脸上带着欢喜之色,显然是迫不及待的离开。
李长风心情黯淡,说不出是何种滋味,亦或者该替她高兴,道:“我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准备派使臣前往齐国谈判,然后将你混入其中。”
媒卿高兴得忍不住夸赞:“真是妙计,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感念你救了我,等我回到齐国告知父皇,我父皇会重重的赏你,说吧,你要什么?金银珠宝?对了,我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忍痛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