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周航有些诧异,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意思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昭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循序渐渐的问:“朕当初认你,不是也借了祥瑞只说么?”
听到这里周航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李昭的一片爱护之心。当初他认自己的时候,也曾借祥瑞之说,给大臣的印象就是说皇帝是认同祥瑞的。如果这次他不认,而说陈亮妖言惑众蛊惑君主,那么去年认子时候的祥瑞也就不合理了,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出来指责。他们便是不敢当众指责皇帝,也一定会在背后议论纷纷,怀疑周航的血统问题。
李昭能用心到如此地步,周航心里不敢动是不可能的。
“父皇……”他张了张嘴,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么,未免太苍白些。父皇你太好了我爱你之类的,他还真说不出口,太肉麻了。
就在他纠结的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时候,李昭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航儿,能告诉父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圈有些泛红,“你……你母亲的情况么?”
周航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说:“她很好……”
“她在哪?”
“在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
“有多遥远?”
“很远很远,远到一辈子也走不到……”
周航说的是实话,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若是概率极小的奇遇,这个时空的人跟另一个时空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接触,可不是一辈子都走不到么。谁知他这句话说出来,却让李昭误会了,以为周航迄今为止都不能原谅当年的错误。他叹口气,幽幽的道:“你不想说就罢了,为父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愿意说出来的……”
说完,便起身扶着魏兴安的手走了。
看着李昭有些蹒跚的脚步,周航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一年的相处,他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说了他也未必信,信了他也没办法穿越时空到21世纪。所以,与其告诉他,他和母亲之间隔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一辈子也不可能见面,还不如让他抱有一分幻想,以为说不定那天他们夫妻就能遇见了。
再见李昭已是晚膳后,周航正看奏折,一阵北风呼啸而过,窗子被吹开,冷风瞬间袭来,周航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才十月,怎么冷的想寒冬腊月一般……”
周航不喜欢一堆人跟在身边伺候,所以他早遣散了身边的伺候之人。屋子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他随口嘟囔了句,并没有指望能得到回应。谁知道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道:“冷怎么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周航转头一看,是李昭过来了。
李昭面上还有些怒色,以为周航宫里的人躲懒不在身边伺候,正要叫进来惩戒。周航忙解释一番,李昭才消了气。魏兴安识趣的关了窗子,又捧了两件大毛披风给父子二人披上,然后在蹑手蹑脚的退下。
父子二人围着火炉促膝长谈。
李昭说天冷是好事,周航问为什么。
李昭道:“北方的荣国不时侵扰,是朝廷的心腹之患,他们兵强马壮部族彪悍,而且多是骑兵,善于长途袭击,往往是打一仗抢了东西就跑,朝廷拿他们没办法。往年太上皇当政的时候,每年都要送他们许多财物,与其讲和,耗费大量的民力财力。朕不想百姓再受其害,所以必须从根本上解决这个大患,而今年的大寒天气刚好对我们极为有利。”
周航听得很是认真,李昭接着道:“如今才十月,我们这里都已经冷的要穿棉袄了,荣国那里只会更甚。朕读奏报,说北方边境出已经连下了两场大雪,百姓们的牛羊都冻死了不少。航儿,你想想,荣国可是比我们还要靠北,他们又是游牧为主,灾情只会比我们更重,实力大大削弱。这可不是机会来了么?”
“父皇打算什么时候发兵?”周航有些兴奋。
李昭道:“冬天不行,我们的士兵受不住那种严寒天气,必然会有无畏的损伤,得等到春天。经历一个寒冬,又是天寒地冻的灾年,冻死的牛羊能维持住他们一整个冬天的口粮就不错了,发春之时正是他们饥馁不堪之时,我们不能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周航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这倒是不错,不过的守好我们的粮仓,可不能不被他抢了去。”
李昭说:“这是自然。”
周航听得有些兴奋,他雀跃的道:“父皇,到时候让我也去吧。”
李昭立马皱起了眉头:“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身为一国之皇太子,怎能亲涉险地?”
周航不乐意了:“历朝历代君主御驾亲征的也不少,我一个太子怎么就不行上战场了?”
“皇帝御驾亲征,那都是国家危难存亡之间没有办法的事,如今我们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说到这李昭顿了顿,声音严厉起来,“便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也不许上战场!”
“我不上战场,难道要父皇你去么?”
“自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御驾亲征,你留在京城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