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向着一众群臣轻笑着收剑归鞘,放出些许杀机后腾霄而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家伙同范应侯可不一样,做不到兼济天下,大多数都是自私自利,人面兽心之辈,对付这样的存在,刀子比好生言语有用的多,因为他们怕死,从不在乎自己怎样活着,毫无例外。
肃月照铁衣,鼓角声悲壮,昏黄灯火在军帐上肆意跳动,身着铁甲的虎将盘膝而坐,握着史书,蹙着浓眉,看的认真。
“报,朝中加急密旨意。”
近卫军士身披铁甲,小跑至军帐外,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托着精致的翡翠玉符,符上流光明灭不定。
田禹放下史书,探手虚抓,符箓落入掌间,明耀光辉微滞,灵力依序涌入道纹,内里讯息传入识海,令田禹眉头更加紧蹙。
沉默良久,田禹起身走近地图,挑灯细看,道:“传令张钦来见我。”
“领命!”军士点头起身,小跑向营地侧翼。
杯酒时间,身着轻甲的壮硕青年走近帅帐,刚欲抱拳行礼便听田禹开口,唤道:“免礼,进来。”
张钦轻笑着进帐,看看大帅手中的玉符,轻声询问,“将军,我们何时撤兵?”
田禹苦笑着摇摇头,将玉符丢给张钦,起身指着幽定关,冷声道:“新皇令我等明日进攻幽定关,破成取关后直入秦地,打算借此震慑燕赵联军。”
“荒唐!妇道人家,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张钦,慎言!”
田禹眉头一挑,凝视着地图,满心凄凉,同王韬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是个这样的结局。
破幽定关,破幽定关,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现如今敌我兵力相当,王韬却占尽人和、地利,这幽定关如何破?
田禹思索间张钦看罢秘旨,眯眼瞧瞧地图,走近田禹身边,悄声耳语道:“田大哥,你不觉得秘旨有些不对吗?我可是听手下弟兄们说了,曹纯带兵神秘失踪前接到一封秘旨,屈阐失踪前亦接到一封秘旨!第一封旨意不详,至于第二封旨上内容……”
声音停顿,田禹下意识望向帐外,防备隔墙之耳,张钦趁势举起手掌,将田禹拍晕,小心的扶至榻上,盖好毛皮大氅。
瞧瞧田禹模样,张钦叹一声逼不得已,吞吐灵力那枚玉符湮灭,歪头望向帐外军士,冷声道:“今晚未曾收到秘旨,你可明白?”
军士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抬手拍向自己脑门,如果他的死能换来和平,他不介意牺牲,哪怕不是倒在战场上,那怕岌岌无名。
黑影闪动,张钦将军士踢翻在地,探手拎着他的胸甲,目光冰冷,厉声道,“给我记住,天大地大,小命最大,能活着就不能死!明白吗?”
“是,将军!”
军士红了眼圈,望着张钦,嘴唇颤抖,几欲落泪,这信任沉甸甸的,他有些扛不住。
“自己想个名,明天来我这报备,现在滚一边去,丢人现眼!”
张钦不耐烦的将军士丢出好远好远,嘴角上扬着盘坐在帅帐外,仰头眺望着满空繁星,抗旨不尊,私毁秘旨,这都是株连九族的罪,所幸他张钦孤身一人,一条命赌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是几千万条命,值得!
同一片月光,幽定城甚是不平静,范应侯为昏死中的少女把脉,眯眼感知着少女的怪异脉象,手指微挪,探向尺脉,眼中逐渐闪起明光,沉吟思量后说道:“惊吓风寒,急火攻心,算不得大病,无需药石,静养几日边刻痊愈。”
“如此便好,此间情势如何?”孔州轻出一口气,望望寂夜,能清晰感知到那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哎,有好有坏,晚上总有邪灵叨唠不得安宁,不过前些日子抓到的那个奸贼却有醒转迹象,从他口中我们应该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这倒是好事,不过黑手杀人灭口却也是不得不防,范老,头前领路,我这就去守着他。”
“如此倒是辛苦你了,这边请。”
范应侯两人前后走远,昏死的少女陡然睁开双眼,翻手取出一枚玉符,传音道:“天晴。”
汇报完毕后又取出一枚玉符,冷声道:“钱笃,老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想办法给我将孔州的头发搞来!”
隐于屋檐上下的邪修抬起头,微微沉吟后回道:“杜三娘,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新厌旧,那可是昆仑剑仙,道心之坚并非那群乌合之众所能企及,石榴裙能管用吗?你有几分把握?”
无多时传音符再度亮起流光,少女得意的声音传入识海,“以前我还真没多少把我,可现在我进化了,有圣神的辅助,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我的,昆仑剑仙也不例外!”
钱笃撇撇嘴,想想伊人本来面目的妩媚妖娆,转身隐入夜色,私下思虑着得到孔州头发的方式,这难度真不异于常人虎口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