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隙闪动毫光,牛头异灵的光影愈加真实,几片迷失方向的叶飘过,被无形劲气搅成飞灰……
范应侯披着那件陪他走过万里河山的毛皮大氅,一手提笔,一手握卷,眺望着异灵周身愈加清晰的鳞甲,暗中细数着不断痛过界隙的怨灵,将结果重复了数遍,轻声唤道:“告诉两位将军,上预备军,叫前锋小队撤下来休整。”
帐外的甲士沉默不语,握紧兵戈,隐约透着刺骨杀机,范应侯缓缓转身,凝视着军士,放下手中纸笔,轻声道:“有什么事吗?”
甲士点点头,眼中闪动红芒,抛开长戈,拔出短刀,大踏步入殿,径直刺向范应侯胸腹。
范应侯狼狈的避过军士一刀,眯眼紧盯着那柄夺目长刀,退后三大步,拱腰收腹,险之又险的再度避开一刀,大氅被刀锋割断,那军士不依不饶的再度举起长刀,没等斩下被田禹一脚踢翻。
“乔三,你怎么回事,大敌当前你给老子后院点火?”
“呵呵,田禹,这只是开始,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军士挣扎着歪过头,用那双赤红的眸子紧盯着范应侯,笑容狰狞,“齐国的杂碎,这次算你走运,你别急,千万别急,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杀了你!”
低吼声未待响起被一阵朦胧符光吞噬,军士眼中的红芒散去,气绝身亡,就那样死在田禹眼前。
“乔三!乔三!你混蛋!乔三……”
范应侯沉默着逼紧双眸,微微思量,道:“田将军,下令全部军士尽数投往前线,既然他想要杀我那便叫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牛鬼蛇神!”
“范先生……”
“无需多言,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所有的将士,他们不该这样岌岌无名的倒在暗夜中。”
说着范应侯取出一副牛皮手套,仔细察探着乔三的伤势,筋骨完好,五脏未损,没有中毒迹象,死的不明不白。
“范先生,此间是非该当如何?”
“向营中哨兵言明,有邪修要暗害我,他替我而死,是英雄!”
田禹点点头,拔刀在胸口划过,抱着乔三大步出营,未几,军号声响,一阵细碎脚步自范应侯帐前经过,夜色微微沉寂,传来几声如若战鼓的嘶吼。
“破敌凯旋!”
“破敌凯旋!”
……
范应侯放下手中笔纸,刚欲出帐,王韬火急火燎的撩开门布,看看范应侯的大氅,眯眯眼,道:“先生搬去我那边吧,你我二人也有个照应。”
范应侯摇摇头,抬手轻抚大氅,道:“算计三处与算计两处天差地别,天不可能一直黑,战不可能一直打,他的出手机会不多的。”
“那我去给先生寻一副贴身玄甲。”
“将军还不如给我柄刀,方才手中若有兵刃老头子还能同他争斗片刻。”
“如此也好……先生万万小心,我去去就回。”
说着王韬大步出营,火急火燎的向秦军后营,寻觅轻刀、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