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夜色中的大蟒悠然转折,舒展身躯,摆尾吐信,泯灭无数毛猴,凭空游荡着咬向洛阳。
借助火光,洛阳瞥了眼身侧的古树,提剑斩碎火蟒,灵力、火光激荡扩散,漫天流火,夺目的荧光暂时挡去视线。
尘嚣未落,林间射出九柄飞刀,突破漫天流火后交错着落在周围的古木上,枯枝飘落,流火散尽,归于平寂的林间哪还有洛阳身影。
明君四下打量几眼,刚欲开口示警,一抹惊鸿剑光坠落林间,斩断幽魔鬼面后再度消声觅迹。
死寂的林间唯有点点流火和尸身落进灌木带起的嘈杂。
察觉到什么的明君缓缓转身,藉着密咒加成的双眸,清晰望见那侧身执剑默默的站在背后的少年。
那双淡漠的眸子落入心头,明君身上便升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慌忙抽身形飘退数十米,眸中闪动着恼怒,开口招呼道:“出来吧!”
声落,两道黑影同时落在洛阳两侧,无声无息。
天剑轻挥,凭空刻下一道分外璀璨的明光,洛阳淡漠的视线扫过三张纹路不一的鬼面。
负弓倒执匕首的新明君,侧身擎刀,腰佩连弩的魔石,手持短剑,暗扣飞刀的藏蝎。
都是熟人,都是地府中赫赫有名的使徒。
洛阳在打量明君几人,明君几人亦在揣度洛阳,他们的前辈都死在这个人剑下,不然他们也没有机会继承这个面具。
此去经年,人间红尘不仅没能侵蚀这柄剑,反而叫他更加锋锐。
仅仅一个照面,就斩了不比他们弱的幽魔,他还是如传说那般,一如过往,来去无影,杀人无踪。
背好新弓,明君同时给魔石、藏蝎使个眼色,翻手祭起一方阵盘。
阵光激荡瞬间,三人同步动作,隐藏气机,在洛阳周围不断变换方位,时不时丢出几柄暗器,射出几道连弩,想牵制住阎罗等待阵盘落下。
人怎能匹敌天地,阎罗再强也不过是修士,只要陷落阵中他必死无疑!
身形微晃,洛阳轻描淡写的避过暗器,抬头瞥了眼阵盘上跳动的古老字符,天剑凭空微顿,无形锋锐荡开飞刀连弩,一线极光倒挂穹顶,斩破磅礴阵光,那沧桑古老的阵盘落入幽暗,引得几声呼啸,随时间缓缓消逝。
明君张弓搭箭的手掌不由颤抖,按下心中惊疑,定睛仔细打量阎罗。
天剑闪动着夺目的流光,肋骨下的剑伤再度淌出鲜红,挥剑的右手连同衣袖都被鲜血浸染。
那双明眸也失去了几分光彩,看上去无比黯淡,就气机来看,阎罗从没有一刻这般弱小!
弓开满月,撕裂夜色的一点寒星被洛阳闪身避开,动作竟有些吃力。
明君心中翻涌着无法言语的喜意,开弓继续骚扰阎罗,不给他恢复的机会。
阎罗的颓势清晰可见,不过还不够,谁也不清楚他有什么后手。
拓家主给的那张符箓很贵重,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一条性命,能不用,最好不用!
箭矢射尽,连弩崩弦,符光归虚,刀囊打空,被消耗了半个时辰,洛阳依旧没再出剑。
即使胜雪衣裳浸染鲜红,洛阳眼中依旧跃动着坚毅的光彩,保持着拔剑术的起手式,警惕着暗中若有若无的杀机,任东西南北风,毅立不倒。
明君紧盯着阎罗,感知着空荡荡的芥子箭筒,负弓拔剑,眸光平静,心思却不断变化着。
拓家主给的那张古灵符能为主人抵消一次致命攻击,那怕是大罗修者的攻击!
有了着张灵符就算多了一条命,所以宝贵异常,如无必要明君真不想动用灵符。
可如今手段用尽都没能逼出阎罗底牌,地府中想杀阎罗的可不只有他们几个,黑吃黑的事可不罕见。
若想迅速解决阎罗,那符箓不用也得用。
瞥了眼幽影中一闪而逝的炎魔鬼面,明君眯起眸子,时不我待,当断则断。
打定主意,明君对魔石使个眼色,把刚刚拔出的宝剑收归剑鞘,干笑一声,语气轻缓的商量道:“阎罗,越境斩落上古阵盘,你不负妖孽之名!”
“不该这样岌岌无名的死去,该有个辉煌绚烂的未来。身为大丈夫理应建功立业,雄霸捭阖一世,我相信你也不甘心就这样倒在这里吧?”
“我以明君血脉担保,只要你放下剑,判出昆仑,发誓成为明君血脉的一份子,这个不愉快的晚上将就此为止。”
“我们将成为兄弟,同心协力,击垮六界年轻一辈,夺回老一辈失去的荣光,这不好吗?”
洛阳微微摇头,望向明君,没等开口说些什么,移动到洛阳视线死角的魔石纵身跃起,战刀劈落,势如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