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魏势轻言浅,只要再除去燕北寒,五国大军尽数归楚,待到水患平息,大事可成!
彼时国内所谓的谣言又算得上什么?只要攻下秦国,依靠那件法器,他就是秦地的新王!
湘云公把玩着玉饰,志得意满,帐外洪水显得壮阔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军帐,及至帐门,帐外的光景被身形魁梧的负剑大汉挡个严实,望见湘云公略微不满的神情,吴青单膝跪地,静默等候。
湘云公望着地图,低声吩咐道:“章贡手里有一封信,杀了他,把信给我拿回来!”
吴青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湘云公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浓烈,眸中名为野望的火焰焚烧着。
绕着严密把守的军帐再巡视几圈后章贡出营向着韩国营地方向而去,木筏顺流而下逐渐远离赵国营地,两岸山中惊起无数飞鸟,章贡心生警戒,手掌握在剑上。
一声呼喝好似惊雷炸响,两米五六的壮汉伴着惊飞千鸟直向穹顶,双手擎着一米六长两个巴掌宽的重剑当头劈落,锋刃上逸动的寒芒在日光下更加锋锐,加上吴青身上闪动着的狂暴灵力,恍若天神下凡,煌煌天威。
章贡怒目圆睁,他不过是个武夫,来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修行者,这是必死之局,公子揣测非虚,其中真有隐情!
如是想着,章贡毅然拔出长剑,秋水剑锋刚刚出鞘三寸的刹那一抹惊鸿闪过,吴青无视两人之间的百米之遥瞬息而至。
浪涛惊天,夹杂着妖艳的鲜红瑰丽凄美,吴青探手取出迷信,身形一晃踏着浪涛而行,直向楚国中帐。
面对修者敢出剑三寸,章贡很不错,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夕阳西斜,赤红色霞光遍布西方,照耀山石璀璨。
洛阳独自坐在山石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浓烈的酒气分外刺鼻,眼前的云雾不是云雾,是那年食不果腹师徒二人捉鱼的河畔,是师徒同游的山河,是师父丈剑独行的背影……
洛阳醉了,对着齐天象最后站的那片虚空,醉的糊涂,放声笑着,比哭难看,他想哭,又怕老头子不高兴。
辛苦了一辈子,临了终了总得让他能放下心。
南诺静静的站在洛阳身后不远的地方,同样红着眼圈,不出一言,这段时间属于洛阳与齐老头,谁都打扰不得。
神魔妖鬼默契的停止争斗,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承受一柄随时可能失控的剑,那是天剑,剑意之下,忤逆必死。
明月落下,火红的朝阳浮起,洛阳的笑容散了,带着宛如秋风一般的肃杀冲入妖族地界,剑过,洞天破碎,所有妖族尽数归回原初洞天,握着令符,瑟瑟发抖。
那道无可阻挡得剑光,这辈子都忘不了……
东皇琉璃不甘心的握住拳头,看看闭目养神的敖苏,想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又放弃了不切实际的猜想。
这时候,谁都不可能劝住洛阳,本来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只怪天意难测,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定数。
“贼老天!”
一声唾弃,令符上的光影尽数散尽,东皇琉璃苦涩的笑笑,望向天宫,想到了那个不凡的天子。
转身遁出洞天,想亲眼见证这一战,本来秋色平分的一人一神,究竟谁会笑到最后?
妖皇的脸色很难看,却没敢出声,因为少年祖师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少年模样的老头虽是盘膝坐着,但周身不时闪过锋锐无匹的剑气,如酝酿风暴的无尽底云。
周围的绝顶都正襟危坐着,虽然不怕同少年祖师一战,却也不想平白惹上麻烦,到了这个地步,很少有不怕麻烦的。
杀穿妖族,洛阳提着天剑向地府的方向走去,眸光平静,将所有的波澜尽数藏在剑中。
穿过曲折的山路,洛阳向着洞天举起天剑,未待斩落,一十三名使徒遁出洞天,周身包裹着多彩的鬼纹,握着刀兵,大步上前,同时发动攻势。
东皇琉璃将自己带入到洛阳的位置上,一十六柄刀势合一,锋锐异常,有着斩天之势,叫东皇琉璃不由退后一步,握紧拳头,望向洛阳的背影,想知道他如何面对这样的刀。
洛阳没有退,反而上前一步,天剑缓缓斩出,那抹浓烈的斩天之势散入山岚,飘渺的剑光斩过,一众使徒同时捂住脖颈,化为一道流光归回原初洞天。
“洛阳,你别欺人太甚!”
少年握着长剑,眉心间有着罗浮鬼纹,剑眉皱紧,清冷的眸光中沉淀着数不清的杀气。
洛阳没出声,上前一步,提剑便斩,忘我忘敌,蓦然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