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钉截铁的话同那温柔的眸光很不搭,沉醉的魔女恍然回神,同样挪动木椅,将两只临近的扶手挤在一起,握紧他的手掌,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只茶罐。
“快去快回,我泡茶等你,教书先生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可不能浪费在他们两个俗人身上!”
洛阳点点头,温柔的将南诺鬓角的青丝带向耳后,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掌,希望她不会感到突然。
起身踱步到门前,开门又关上,回头没等开口听南诺笑道:“怎么,害怕了?”
洛阳摇摇头,打开门,边走边说:“教书先生说你一定是个好媳妇,叫我要珍惜,他说的不错。”
声落,那剑修腾空而起,南诺气鼓鼓的嘟起嘴巴,面色微红,挥挥拳头,说不出的温柔。
云霄之上,李天策转过身,等洛阳停下身形,冷声道:“准备好了吗?”
“我新悟到一剑,小心。”
洛阳的表情很认真,探手取出忘四,闪身提剑掠向李天策,没有窒息的压迫感,也没有无尽的变化,很平凡。
可就是这样平凡的一剑叫修为高强的魔头同时抬起头,南默与子璇也不例外,注视着那片长空,等待着那呼之欲出的剑式。
嗡!
剑鸣声起,悬而不落的剑当空落下,剑弧圆满,剑式有缺,不过却不妨碍它的精彩。
这精彩不是万种气象争相辉映的喧嚣,而是突破极致平凡的超然韵味,没有烟火那般感性,有的只是一份道理。
这道理是洛阳的道理,关乎于剑,它可以是天地万物,天地万物也可以是它,不管你是否注意,它都存在,不管你怎么描绘书写,它都是那般形状,可以改变也无法改变,剑既是道,道即剑,虽然很模糊,可这一剑确实越过了知道意,无限临近得道真!
凭借这一剑洛阳超越千万剑修,再向前一步便超过少年祖师,登临绝顶,独领千载风骚,供人追赶。
李天策挡不下这一剑,洛阳也不需要他挡,忘四悬停在他额前,挽了个剑花转身而去,传音很轻,振聋发聩。
“剑出止戈,无剑胜有剑,不争而善胜。”
这传音唐子威听不见,却握紧手掌,飞身落入龙车,回到那冷清的宫殿中,坐在很高很高的宝座上,握着那卷经,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方才的一剑,有些透不过来气。
许久,唐子威才抬起头,步向天池闭关,神魂挪移,玉皇睁开眼眸,感知着心境有缺不由握紧拳头。
那是心障源于唐子威的不甘,他是玉皇,也是唐子威,若不能解决这个心障,本就模糊的前路更难向前。
而解决这个心障的方法只有叫洛阳死,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急,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借刀杀人吗?
想着玉皇再度挪移神魂,盘坐在天池边,看着沉睡的自己,细细查看着河底的卵石,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眼神蓦然变化。
封禁南宫榕若的那枚卵石不见了!
是谁?
天师、夫子、少年祖师……
一个个名字升起,一个个被否决,最终唐子威眯起眼眸,轻轻吐出两个字,杀气腾腾:“陈虞!”
紧跟着唐子威握紧拳头,深吸口气,放松手掌,轻轻一挥,天池里再不存在卵石。
眼不见为净,心底的火气散了些许,唐子威心底疑问再起,这儿有着他的禁制,陈虞什么时候来的,拿走那枚卵石又是为了什么?
六界某处林海,刺耳的轰鸣声响起,几人合抱的古木倾倒,身形健硕的少年气鼓鼓的走向一边,在树干上刻下“洛阳”两字,贴上一道符箓,继续拳打脚踢起来。
“噗嗤,现在我信了,洛阳果然不是你亲生的。”
慵懒的音调在深林中格外刺耳,少年动作一顿,下一瞬腾空而起,周身燃烧焰火,旋身踢向枝头,腿如鞭,能踢碎山岳,却被那雍容妩媚的妇人随手挡下。
“少寒,不许无礼,这是你干娘!”
温柔的声调在耳畔响起,白少寒不由红了眼圈,虽然是第一次听见,可引起心神共鸣的轻唤做不了假,这就是娘亲的声音!
“吆,有够没出息的,你看看洛阳,和你差不多大吧,现在提着一柄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老剑追着神魔妖鬼砍,你这怎么还掉金豆豆啊?”
“用你管,本少爷……”
白少寒似乎忘了南宫榕若的身份,话未言尽被丢入深林,方才起身又被摁倒。
“我叫南宫榕若,你干娘,从今天开始我指导你修行,你要做的只有无条件服从,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