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着洛阳的思绪,苍天不由气极,想不通那缕道韵的来历,紧紧捏住拳头,注视着剑光起于飞羽峰,掠过诛天绝地九极七戮寂灵剑阵隐入虚空,无需刹那光景出现在远空琼霄,镇压虚空万物。
一时间万物失色,流水苍云被强行束缚脚步,静悄悄中时光被无限度拉长,剑光落下的速度很慢,慢到儒生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应对,想伸手时恍然惊觉身躯失去控制,只能想,只能看,只能眼睁睁注视剑光临身……
想咒骂出声却也不能,绝寂中恐惧贪婪生长,叫人窒息。
南诺在一边却笑了,看看肩头的伤势也不觉沉重,无视剑道镇压起身,化为魔焱遁入虚空,芳踪杳杳。
悬空剑光随之斩落,磨碾豆谷般破碎虚空,写意覆灭绝顶如风折枯草。风云变幻不休,久不见儒生神魂出鞘,众绝顶好奇落下视线,尽数面色大变,望向昆仑时不由绷紧心弦。
这一剑将原本的时光斩去一缕,那个野心勃勃的儒生神魂就困在那段时光中,死不了也活不过来,永远重复着被一剑斩杀的时间,直到三天后神魂彻底被泯灭为止。
洛阳终究还是迈过那一步,拔剑压群雄,接下来这昆仑山要不要继续攻下去?如果继续,这样的剑有谁能挡下?
此问暂且无答,玉皇握着剑鞘的手掌骨节泛白,遥遥盯着山上,什么都感知不到,那儿似乎有什么超然的存在,长久视之竟感觉头晕目眩,如凡人直视太阳辉耀。
“你又输了,苍天,跟我说说你的秘密吧,对它我很感兴趣。”
洛阳自从玉皇身上收回视线,饶有兴趣地笑着,藏在袍袖中的手掌却在颤抖,心灵最深处还有恐惧在弥漫,开始时能否出剑是个问题,而现在问题是能出几剑。
这些瞒不过苍天,面色阴晴变化许久,冷声道:“洛阳,这次算你赢了,不过更有趣的还在后面……”
说到这儿苍天蓦然住口,嘴角微微勾起,眯着眼眸,狡黠的模样叫人心悸,“天师没死,他还在暗中布局,从咸阳城下铸就法阵,准备狸猫换太子,叫秦王不再是秦王。”
“好了,秘密我也告诉你了,现在我们两清了,接下来好好准备,用不了太久我会来找你,看你究竟能赢我多久。”
洛阳注视着那道背影渐渐走远,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识海,深吸口气,捏住拳头,有些不适,心底萌生思念。
总有些人是这样,说清哪儿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过去他在时还好,现在他走了竟感觉怅然若失,如多年老友断了音信,忙碌时还好,闲下来独自饮酒难免感知寂寞。
“小贼,小贼,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不枉费本王的一番苦心,来,过来叫我好好稀罕稀罕。”
就此时南诺推门进屋,百灵鸟般叽叽喳喳着,声调婉转幽雅,闻之谁能怀愁不消?
洛阳笑着起身,轻拉素手拥美入怀,感知着山外渐缓的攻势,传音低语,“还记得方才那一剑的道韵吗,能不能用森罗法模拟出来,不用斩出去,只是含而不发就够了。”
“你现在只能出一剑吗?如果他们知道了卷土重来怎么办,这个办法只是缓兵之计,得不久长。”
“放心,等他们攻过来我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将他们一锅端了,省得我满混沌的找,有那个时间陪陪夫人,教教徒弟,为昆仑开枝散叶多好。”
洛阳浅笑着,没等持续太久被南诺伸手捏住脸蛋,向着两边拉扯,四目相对,眸光明耀动人,“爱妃,等朕退散四方邪魔就回来与你举案齐眉,写诗作画。”
言罢莞尔浅笑,闭合杏眼,回味着那时的剑光,双手合十,蓦然变换妙法宝印,背后流光闪耀夺目,芥子须弥,存乎森罗万象,仅是呼吸吐纳间诸多变化尽数隐去,相继转变为混沌的素白色光晕,似无实有,轻柔似云,却可斩天!
“不错,得有其形了,再努努力说不定就学会了一点点了。”洛阳轻笑道,说着望向山外,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能撼动天地的剑确实只能斩出一次,但抹杀绝顶的剑却不止一次。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作为六界现今唯一的不朽者就如独居金殿的君主。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冷暖自知。别的不说,山外凡是想踏过那步的绝顶都将成为敌人,要么选择说出秘密,要么就被不断算计,除此,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