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克拉在权衡利弊时开天神也开始谋算舍得,心思渐渐沉入到棋盘中,进退厮杀,提子落子,渐渐物我两忘。
院外极光发生曲折他也没注意到,直到剑锋落入身前三尺才蓦然惊醒,凝视着近前的剑锋,吓的面色苍白。
不过开天神的反应也不慢,动念分化分魂落向虚空,吞吐灵气重衍生机,留下副无作用的躯壳给洛阳打杀。
没错,来杀开天神的就是洛阳,即便只有一剑,但这样凌厉的剑道道韵开天神自问没见过第二道。
斜落在院中的危楼投影蓦然破碎,化为破碎的砖石散落在明耀的剑光中,像是被蒸发的积水,瞬息消散。
院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开天神凌空而立,双眸与神念齐齐动作,四下搜寻,却找不到丝毫痕迹,正愠怒时心底有传音响起,“我的分身已经在路上了,六十息后遍至!”
“金克拉,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圣灵教会中的双面人可不只有我一个吧,即便我不在了,也会有教徒将你的问题告诉他们主教,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这个取而代之的好机会。”
开天神连声开口,于此时背后有剑光腾起,这次他慢了一线,没能来得及尽数转移神魂,分化出的躯壳里仅剩下半数神魂,另外半数已经在洛阳的剑光里灰飞烟灭。
“洛阳,你在这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别忘了,在混沌中我还有数不清的躯壳存在,大不了换一个就是。”
洛阳站在开天神身前,看着他四下搜寻的眼神,不见不满将天剑收入剑鞘,默默计算着时间,静静等待着。
下一剑等金克拉回来再出手,料想那时他的警惕心要么是最高的,要么是最低的,不管怎样,都杀了他,给金克拉看看,唯有如此,面对某些事他才会多想想。
片刻后,金克拉的分身自远空临近。开天神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收拢神念在周身三尺附近,全力戒备着。
“你猜对了,我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动手,不过又能怎么样,莫说是他来了,即便是圣灵帝主降临,你同样会死。”
洛阳传音一声拔剑出鞘,随心所欲斩出一剑,氤氲苍茫,山峦大小的青莲凭空浮现,随着剑吟向阳怒放,将打算逃窜的开天神镇压在花中,青莲微转,炸散成无尽光点。
“我潜入进来并不难,这次杀的是你的奴才,下次杀的可能就是你,往后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别说!”
洛阳催动灵闪落在金克斯身边,将剑锋搭在他肩头上,不紧不慢的说着,言罢飘渺的身形被清风拂去,恍若惊梦。
“看你气机变化想来是发生趣事,我就不多过问了,一句话,你我合力,想尽办法将他推下神位,如何?”
罕布卢瞥了眼老对头的眉眼,敏锐捕捉极其隐晦的气机变化,试探着传音入密,这个他可以是任何一个敌人。
“你这是痴心妄想,就凭你我拿什么打败他,实力的绝对鸿沟根本无法逾越,那几位大主教什么后果,你忘了?”
金克拉的回话也是云里雾里的,但罕布卢肯定二人说的是同一个他,权衡利弊后冷声回道:“我们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就像那些卑微到尘埃里的生灵那样借水灭火。”
“借水灭火,什么水能灭得了神火,恐怕最多也只是被蒸发,甚至不能叫火光暗淡得半分,更别提将其熄灭。”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按照现在的情况,我是第一个死的,接下来就是你,除了拼命一搏,我们就只有死!”
罕布卢说着起身,率先走出堂皇大殿,想要回到小天地去,等着洛阳来寻他,与他商议这个计划,最好能赶在圣灵帝主前出手,不成功便成仁,除此外没有选择。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殿外,罕布卢走过的地方留下点点绯红,玷污素白的砖石,与落在白纸上的斑驳墨迹相同。
金克拉收敛气机,沉默片刻后也起身走向殿外,脚步算不得快,有节奏的步子完美避过所有的血迹。心思还在自己的小天地中细细搜寻,将急迫压在心底最深处。
若是那些东西暴露了,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成了他,之后罕布卢也会因重伤不治而亡……
这也是个很好的结局,如果他是帝主,想不出不这样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