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厉擎衣则是心中一窒,呼吸都慢了半拍,脖颈僵硬的转向雨孤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在我的谋划中,应该是厉容屠灭沈家庄,一不小心露出消息出去,再一不小心引起个武林公愤,而厉容也应该在之后被武恨处理掉。”
“发生了这种事,我青衣盟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厉容更是厉大哥的儿子,所以自然首当其冲,即使我青衣盟势大,但却抗衡不了整个江湖。”
“唉!本来我是打算再搅一搅波澜,把其余几家势力拉进来的,到时候不是更加有趣些么……却不想冒出来个剑魔传人,打乱了我的部署,更半路杀出来个李行空……”
嘭……
厉擎衣早已怒发冲冠,豁然起身,暴烈的掀起桌子,一拳打向了雨孤山。
“我宰了你!”
厉擎衣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是死在了雨孤山的算计中,死在这朝夕相伴的同伴手里,顿时悲愤欲绝,杀意冲天。
“唉!厉大哥,你实在是太容易冲动了,所以,我才打算以你开这个局啊!”
雨孤山不急不忙,避开这一拳,飘然后退,口中还轻轻的叹道。
同时,殿外无数人影闪动,在火光的映照下,寒冽的刀光晃动,早已是杀机四伏。
萧柏义面色微变,看向殿外。
雨孤山轻轻拍了拍腰间的三月雪,摇了摇头,徐徐开口道:“大龙首不用看了,这大殿四周,都早已埋伏好我的人了,如今是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当然人也不可能出去。”
见事已至此,萧柏义拦住了暴怒的厉擎衣,沉下目光,颇显平静的道:“孤山,既然到了这一步,给我个理由?”
雨孤山笑了笑,眼中闪烁微光,语气莫名道:“理由?不是
很清晰么,当然是为了那个位子,既然当年那个老东西不给,那我就自己来取……毕竟,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嘛!”
萧柏义怔了怔,目光变得极其复杂,缓缓叹了口气,道:“唉!孤山,你要知道,青衣盟创立百年,是无数先辈用血与骨筑起的,是用刀与命才造就了青衣盟如今的威势。”
“它不属于任何某一个人,它的存在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心血,它属于青衣盟内所有的兄弟,更是所有兄弟姐妹的家和归属,不是任何人能够独占的!”
“哼!真是好一番假仁假义,冠冕堂皇的正派说辞,呵,但这些话就不用对我说了吧!”
雨孤山一声冷哼,口中徐徐道:“当年青衣幸存的六家共建青衣盟,如今呢?盟内仅剩三家后人,其余的不过成了枯骨跳板,所以说,唯有最后的胜者,才有资格定下以后的规矩。”
萧柏义摇了摇头,开口道:“师傅当年不把位置传于你,也正因为你的性格太过偏激,这些年来,我本以为你已有所改变,不想你却是越陷越深。”
雨孤山听到此话,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面带怒容道:“不要跟我提那个老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当年他为了大龙首的位置,还不是抛妻弃子?走的干脆利落,那我母亲呢?最后病重时,他身在哪里?”
“遭他的仇家追杀时,他又在哪里?我和兄长千里来寻亲,一路上,逃命之余,还要乞讨果腹,苟延残喘,遭人嫌弃……”
“你能想到,最后兄长……只是为了给我寻一个充饥的馒头,竟被人活生生的打死在了巷道里……那种绝望……当时,那个老东西……又在哪里?”
“我曾经拥有的一切,却在一夕之间,尽数破灭,都是因为那个老东西,若不是他为了那个狗屁的位置,又怎会如此?”
说到最后,雨孤山已经近乎嘶吼,双目赤红,周身气劲汹涌澎湃,胸膛起伏不定。
“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失去的一切,无论是花费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都要从他的身上夺回来……哈哈哈,可惜他死的早,否则,我会让他也经历这世间最绝望的事。”
听完雨孤山几近的发泄的嘶吼,萧柏义不由默然,随后叹道:“这么多年来,没想到你还是不能放下,并且当年发生的事,师傅也没预料到,当时更是身不由己,之后,师傅也一直在尝试弥补……”
“住嘴!”
雨孤山眼神冰冷,道:“放下,放下,说的好听,我只知道,再多的理由,我母亲与兄长也回不来了,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老东西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