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夺过基安蒂的枪,架在了直升机的射击口上。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似乎他已经练习过许多遍了。而从头到尾,波本都没有搭理基安蒂,将无视做到了极致。
瞄准镜中是爱尔兰拿到的那枚记忆卡,但同时也是爱尔兰的心脏。
波本深吸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扣下扳机——
“咻!”
子弹出膛,带着极大的冲力钻进了记忆卡中,但记忆卡并没有削减它的速度,爱尔兰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枚子弹便射进了他的胸膛。
爱尔兰被子弹的力道向后推了一下,重重撞上了墙壁,染红了东都铁塔的外墙。
粘稠温热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溅到了信繁的脸颊和衣服上。
在信繁的注视中,爱尔兰再也站不稳身体,跌倒在他面前。
“我、我也想打……”科恩有些弱弱地控诉道。
基安蒂的反应更激烈一些,她抢回自己的枪,生气地叫嚣:“波本,你怎么能一言不发就开枪?”而且用的还是她的爱枪,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对此波本甚至懒得理会。
“大哥?”伏特加征询琴酒的意见。
琴酒勾唇道:“警方已经来了,那家伙逃不掉的。与其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不如像波本那样直接干掉他。”
琴酒欣赏做事果断而且不心慈手软的人,波本的做法很漂亮,甚合他的心意。琴酒觉得他或许应该重新审视一下情报组,那些人也不是只知道搜集情报的废物。
贝尔摩德却颇有深意地看了波本一眼。
波本也不心虚,坦然地迎上了贝尔摩德的目光,并问道:“怎么了,是侦探已经爬上来了吗?”
贝尔摩德一窒,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刚刚那枪打歪了,没有正中爱尔兰的心脏。你看,他还活着。”
东都铁塔上,爱尔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子弹虽然没有射穿心脏,却已经摧毁了他的肺,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沫。
“爱尔兰。”信繁轻声唤着他的代号,却没有说什么。
爱尔兰挣扎着靠墙坐下,直升机的探照灯还是那么刺眼,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办法离开东都铁塔了。”爱尔兰笑了笑,“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死在他们手里。”
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开枪,这还真是……颇具组织办事的风格啊。
爱尔兰说话的声音很小,信繁不得不朝他靠近一些,以保证能听到他的声音,不错过任何可能的情报。
见状,爱尔兰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不过信繁并没有注意到。
“梅斯卡尔。”
信繁看向他,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爱尔兰的脸色很苍白,但他还是坚持着说:“梅斯卡尔,我原谅你了。”
信繁微怔。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不过,皮斯克毕竟是我最敬重的人,所以……”
在信繁迷茫的眼神中,爱尔兰忽然抓住了信繁的胳膊,将他使劲拽出了掩体。信繁一时反应不及,重心失去平稳,瞬间暴露在直升机的探照灯下。
“所以请接受一个将死之人小小的报复吧!”爱尔兰一边说一边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