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舷梯旁的男人淡定地走到了降谷零身边,他脱下外套,将它交叠搭载扶手上,又松了松领带,这才在降谷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降谷零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不认识,大概率是朗姆的人。
嗯?等等,他刚才下意识抚摸下巴的动作好像有点熟悉。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降谷零淡声嘲讽道,“否则为什么在这里还要维持拙劣的易容?”
他之前向浅野信繁学习易容的时候,常常因为脸上厚重的易容材料而感到不适,下意识做出抚摸脸颊等部位的动作。
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个男人绝对易容了,而且易容术并不高超。
不过他应该不是莱伊,毕竟他身上并没有赤井秀一那种即便改头换面依然让他厌恶的气息。
男人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梅斯卡尔果然教你易容术了。不过也是,在日本这个遍地都是侦探的国家活动,如果不会易容术,恐怕几天之内就要进警视厅喝茶。”
降谷零皱眉。
他向梅斯卡尔学习易容术的事情不是秘密,被眼前这人知道也不奇怪。但问题是他的语气,“梅斯卡尔果然教你易容术了”,这话听起来仿佛他跟梅斯卡尔和他非常熟悉似的。可在降谷零的记忆中,自己身边并没有出现这样一号可疑人物。
不,也不是没有……
“你是库拉索。”降谷零肯定道。
那人挑眉:“你觉得是就是吧。我去问机长要飞行日志,冰箱里有酒,你随意。”
他说完就站起身,向驾驶舱走去了。
他一定是库拉索。而且这段时间他一定就在音乐教室附近,所以才了解他和梅斯卡尔的联系。
降谷零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到了榎本梓身上。毕竟在律枫音乐教室和毛利侦探事务所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绝对无辜的人多么难得。
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猜测,转而将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了邻居伊吕波寿司店。
他可是知道,在那里还有一位刚来没多久就惹人注目的新员工——竹冈山胜。
……
信繁默默注视着前方排成长龙的队伍,再次看向身旁的某人,欲言又止。
他真佩服琴酒,竟然能在如此荒唐的地方坦然自若。
反正他是做不到顶着一张引人注目的冷峻面庞、留着一头飘移的银色长发、穿着一身可疑度满分的黑色风衣、背着个疑似装了来复枪的长条包,还能如此淡定地排队检票。
信繁觉得仅仅是与琴酒这种“明星”同行,他的心理压力就已经超标了。
琴酒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他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后不得不稍微低头才能与梅斯卡尔对视。两秒钟后,他冷漠地张嘴道:“别看我,排队。”
排在他们前面的小女孩被琴酒这句话吓得浑身颤栗,迅速缩到了母亲怀里。可她的母亲也只能牢牢抱住她,母女二人一起瑟瑟发抖。
信繁露出了百分之二百真诚的微笑——完全不需要演技的那种真诚——温声安慰小女孩:“别怕,这个叔叔从小就被校园霸凌,习惯将自己打扮得可怕一点,这样可以避免被校霸欺负。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