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同样也是tense喜闻乐见的事情。
目标主动把信息资源双手奉上,而组织只需要和他们签订各式各样以后才能达成的合约。到了该履行合约的时候,世界早已不存在人类这一物种了。
tense暗戳戳的大动作并未引起政府的注意——除了公安。
降谷零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一长串没有拨通的通话记录,皱了皱眉。
三天了,诸伏景光已经失联了整整三天。
无论一开始他有多么生气,此时此刻降谷零都不在乎了。他只想找到诸伏景光,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讨厌现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非常讨厌!
“砰砰砰”
会客室的门被人敲响,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站在外面,对他恭敬地说:“降谷先生,里理事官刚结束会议,请您过去。”
“多谢。”降谷零整理好衣服领口,跟随警员走进里理事官的办公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接替黑田兵卫的新任情报第二担当理事官。此前他只是从景光那里了解到,这位长官曾有一段时间供职于外务省,常年负责情报搜集工作,而且他曾经还是诸伏景光的唯一上线。
至今降谷零也不知道这位里理事官的真实姓名,他或许是一个比卧底还要神秘的人物。
里理事官在警察厅的办公室位于一处茂密的行道树旁,窗外就是铺天盖地的绿荫。办公室布局非常简单,几乎见不到除了必备办公用品外的任何杂物,这让降谷零即便见到里理事官本人,也无法从细节推测他的性格和习惯。
与面目狰狞的黑田兵卫不同,这位新任里理事官长得十分无害。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鼻梁弯曲,外眼角下垂,面颊丰满,颧骨较高,黑色的短发被他打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的灰色西装几乎看不到褶皱。
他坐在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后面,就连阳光烙下影子的角度都正好契合家具摆放,整个画面干净整洁得不真实。
“长官。”降谷零直接挑明来意,“情报部门暂无tense涉黑证据,但是自从tense宣布即将举办记者招待会,组织那边就停止了所有日本地区的行动。”
“嗯。”里理事官淡淡应了声,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座位,示意降谷零坐下说话。
降谷零此时心情急切,他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不过毕竟眼前这位是他的顶头上司,刚刚失去卧底工作的降谷零不能太嚣张。
他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还是没有消息吗?”里理事官忽然问。
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是谁。
降谷零的眼眸微暗:“他切断了几乎所有联系,手机号码虽然没有注销,但一直显示关机状态。我让通信部门检查了基站的信息,他的号码没有离开过东京。”
号码没有离开,并不代表浅野信繁本人也没有离开。
就比如上次他远赴美国策划了ua2107次航班的空难,但是公安却无法查到浅野信繁究竟是通过哪种渠道离开日本的。
里理事官颔首,他想了想,又问:“你那边彻底没有继续卧底的希望了?”
降谷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无声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见状,里理事官有些头疼。
公安在情报方面的工作一向做得不错,饶是管理极为严格的组织都可以渗透进两个卧底,这样的战绩放眼全世界都属佼佼。
但是一夕间,这种傲然的局面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诸伏景光失联,且失联前疑似叛变,降谷零遭受牵连,无法继续卧底。
里理事官很好奇ua2107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我这里刚刚拿到了ua2107所有乘客的资料,你有空的时候看看里面有没有值得注意的人物。”
“我已经筛选过一遍了。”降谷零回答道,“除了一位麻省理工学院的行政人员,以及一位前任美国国防部秘书官,没有任何特殊人物。”
“美国国防部秘书官?”
“他和组织没有已查明的联系,而且他已经七十岁高龄,退休后没有再与国防部来往。”
“听起来都很普通。”
是啊,从纸面资料来看,ua2107次航班上没有任何值得组织注意的人,至于诸伏景光所说的寄给fbi的资料更不存在。fbi总部在华盛顿,就算要寄资料也应该搭乘前往华盛顿的飞机。
显而易见,景光当时所说的理由只是托辞。
里理事官忽然打开抽屉,将一张精致的请柬摆在降谷零面前。
“这是……tense晚宴的邀请函?”降谷零惊讶。
“tense邀请了日本各行业的精英,这份邀请函是给白马总监家的公子白马探的,他知道轻重,你可以直接易容成他的样子参加。”说到这里,里理事官扬唇笑了起来,“tense的确很奇怪,他们邀请了各行业的精英,但是国家公安委员会的六位成员都没有收到邀请。白马探似乎也是因为自己的侦探经历受邀的。”
降谷零皱眉:“不以家室地位为标准,反倒更看重个人能力吗?”
这点倒是与他对日本的期许不谋而合。
“这些老外还是太天真了啊,他们的那一套在日本未必好用。”里理事官靠在椅子上,眉眼间浮现出一缕疲惫。
降谷零见状,立刻很有眼色地说:“那我就先告辞了。”
里理事官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降谷零拿着邀请函,离开了里理事官的办公室。
他还有些事情要去找那个男人。
……
川上由乃的花店开在居民区街道的路边,这里虽然不比商业街繁华,但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常客,一来二去川上由乃和许多顾客都建立了友好的关系。
这一天,川上由乃照例拿着喷壶给店门口的鲜花洒水。
除了几个特殊的节日,花店大部分时候其实是以售卖可以家养的植物和鲜花为主。
就比如……
“这株折鹤兰很有生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宫野明美身体微颤,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人。
“有红玫瑰和白百何吗?”那人又开口问,“我上次开车不小心撞了人,我想我还欠她几株花。”
宫野明美的视线模糊了,她匆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等她回身看向赤井秀一时,除了眼眶尚有些发红外,她的表情和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了。
“大君。”她准确地念出了这个朝思暮想的名字。
今天的赤井秀一没有易容,一方面他和工藤优作的约定已经结束,无需再易容成冲矢昴的样子试探浅野信繁以及保护江户川柯南。另一方面,他希望能以本来面目跟宫野明美见面。
“对不起……”赤井秀一呢喃着道歉。
然后他便看到原本还算冷静的宫野明美,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激动地抱住了他,而且抱得很紧,颇有种要将他勒死的架势。
赤井秀一无奈,他的手有些僵硬,但还是抚在了宫野明美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安慰她:“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组织中,差一点……”
“没关系的,大君,真的没关系。”宫野明美伏在赤井秀一的怀中,深深地吸气,直到鼻腔充满了诸星大熟悉的气息,“当初认识你也好,爱上你也罢,都是我自愿的。如果你回应我的感情,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宫野明美的话让赤井秀一的心脏酸酸涩涩的,很少有人或事可以触动他的心弦,但是这一刻,赤井秀一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心疼。
赤井秀一刚想说点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因为他们实在离得太近了,宫野明美甚至比他更早的意识到有人来电话了,她慌忙退开,脸颊泛着两抹红晕。
赤井秀一看到了来电显示,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波本的声音,相比于波本,他还有很多积攒了五年的话要对宫野明美说。
“你在哪里?”电话接通,降谷零开门见山道,“关于明天tense的记者招待会,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没空。”赤井秀一冷冰冰地回答。
降谷零闻言紧皱眉心:“你在忙什么?tense应该和组织有关吧,难道组织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
“你想知道的事情,明天的晚宴都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