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等了一会儿,也不催促,待宋画祠拎起药箱走上前,随即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宋画祠静默地走了一段,问道:“敢问嬷嬷,隶属于哪个宫?”
“我啊……我是陛下跟前的。”
宋画祠一惊,“皇上也在?”
嬷嬷点头,“自然的。今天一早儿,大皇子妃跟前的宫女就慌里慌张地传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怎么着了,太医皆是束手无策,闹得阵仗有些大了,就连陛下也知道了,太医们没办法,随即就叫奴婢来传宋太医您……陛下着急,连早朝都没去成呢!”
嬷嬷飞快扫了一眼宋画祠的神色,见她紧皱着眉,却没显出慌乱,知道她大概是了解内情,心想只能帮她这么多了。
至于嬷嬷为什么要帮她?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还真就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的眼睛有这个人那么干净的,这人来宫里也挺久了,却仍未被宫里的污秽沾染一丝一毫,这样的人在宫里实属难能可贵,帮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片刻后,宋画祠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嬷嬷。”
嬷嬷收回眼神,继续带路。
不一会儿走到目的地,嬷嬷进去传报人带到了,过了一会儿,宋画祠才被带进去。
果然,一进外殿,高座上的人身穿明黄龙袍,不是皇上是谁。
皇帝见了宋画祠,下意识地眉心一抖,心中叹气,怎么最近事这么多。
昨天砚修才将这人从牢中捞出来,今日就又有人上赶着想要谋害他,这人当真有什么可取之处让那么多人眼睛盯着吗?
皇帝四也想不通这一点,大手一挥,道:“进去吧。”
嬷嬷应了一声,将宋画祠往里带,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碧忻抗拒的声音。
“别让他过来!我就说吗?郡主对他态度这么不好,他却心无芥蒂给郡主治病,原来就在这儿等着给郡主下绊子啊!”
后面的话被换成了哭泣,皇帝眉头紧皱,不仅因为这些话,还以为碧忻话里的“郡主”,这身份换了,为何称呼还不换?
皇帝看了一旁坐着没说话的沈砚国一眼,收回眼神后,道:“将人带过来。”
宫人应下,随即去了内殿传人,碧忻满面泪水似擦不干一般,双眼哭得红肿,却还不忘死死地盯着宋画祠,眼里的恨意并不遮掩。
皇帝先不理两人,看着嬷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嬷嬷垂首答道:“宋太医一进去,大皇子妃跟前的宫女就拦着人不让进,还说出一番言辞激烈的话……”
说话的声音太大,皇帝听到了,便摆手让她别再说了。随即目光转移,看了一眼沉寂的宋画祠,再看哭得停不下来的碧忻,半晌无言。
还是碧忻沉不住气了,哭喊道:“求陛下为郡主做主!”
皇帝单手拍了下椅子扶手,道:“荒唐,这都已经嫁人了,还称是郡主吗?”
碧忻一惊,身子一抖,瞬间收声不说话了,连呜咽都是无声的。
皇帝揉揉眉心,也没再在这上面纠结,问道:“碧忻,你说,这番控诉到底是从何而来?”
碧忻知道收敛了,哑声道:“从前大皇子妃几次患病,都是四皇子差宋太医来的,大皇子妃觉得宋太医……觉得宋太医医术欠缺,并不想他给自己治病,故而将人推辞了,但是宋太医留下了几副方子,嘱咐奴婢给大皇子妃服下,当时大皇子妃的病情实在严重,宫里的太医都无法根治,无奈之下只好用了宋太医的,没成想真的给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