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实在无法忍受这副丑恶的嘴脸,让他面对陈祖义的脸实在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尽管这张脸是如此的书生气,却仿佛填满了世上所有的恶毒。
钟晴索性闭上了眼睛,她在等待对方手中刺出的一剑。
没有人不真正怕死,钟晴怎能例外,只是她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但愿自己的死能换来叶承的生。
剑已刺出。
一声惊呼响彻了整个密林,林中栖息的鸟儿都展翅慌忙飞离。
钟晴睁开了眼睛,发现胸膛已经被刺穿,但却不是自己的胸膛,而是陈祖义的!
陈祖义手中仍然握着长剑,剑已经递出了一半,但是他的右胸口却被一柄长枪刺穿了,枪头在滴血。陈祖义双眼圆睁,仿佛都要凸出来一般,他想回头看去,却难以挪动一步。
刚才惊呼的声音是陈宗元发出的,此时此刻的他也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长枪的主人正是王策,他冰冷的眼神透露出无限的仇怨。
柳怀娥开心的大笑起来:“怎么样,妹妹,我说过好戏就要上演了吧,姊姊终归是没有骗你吧?”
钟晴被眼前的事情弄蒙了,为何王策会突施辣手偷袭他的义兄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祖义的喉咙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嘴角也开始流淌鲜血,此时王策突然将长枪抽了出来,顺势一脚将陈祖义蹬倒在地,然后用鞋底蹭了蹭枪尖的鲜血。
陈祖义双眼盯住王策,眼神中透漏出不解。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吧,我的夫君?”柳怀娥缓缓走到王策身边,将身子靠在了王策的胸口。
这一幕实在比那一枪更让陈祖义难以接受。
“你本是中原的海盗,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你抢吗?非要漂洋过海来到这三佛岛上,岛主父子待你不薄,你却杀了岛主自立为王,岂不是禽兽行径吗?”柳怀娥笑着说道。
陈祖义用手颤巍巍地点指王策,柳怀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吗,如果你认为王策今天杀你是为了替父报仇,那你也就大错特错了。”
王策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我与王策早就情投意合,却被他那老不死的父亲横加阻拦。这个老东西与我差了三十余岁,却硬要我做了他的妾,我柳怀娥的大好年华岂能就这样被这畜生荒废了。你来之前我们就一直合谋除掉老贼,只不过苦于不得便,正好你来了,就可以假你之手,只不过我们除掉老贼却不是为了帮你当上岛主,而是为了我们自己。”柳怀娥越说似乎越是兴奋。
“所以你就故意屈身又去侍奉陈祖义,等待机会再卸磨杀驴,然后成为新的三佛岛主人,就如同今天这样一般。”钟晴在旁插言道。
柳怀娥笑着看了看钟晴道:“妹妹真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你说的一点不错。”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了,原来所有的阴谋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现在你得逞了,该我了吧。”钟晴知道不论这些恶人哪个成为岛主,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我说过了,一台好戏必须要有观众才精彩,否则锦衣夜行一般又有什么趣味,台上演的人也会索然寡味了。”柳怀娥眉眼一挑,看了看钟晴,又转身回头看了看已经瘫倒在地的陈宗元。
“我们走吧,带着我这妹妹,等捉到叶承之后,我要她亲眼看着他心爱的人死在他面前。”柳怀娥得意地说道。
王策点头,一把上前拉住了钟晴的胳膊,然后说道:“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柳怀娥连看都没有再看陈祖义一眼,而是笑道:“我曾经跟随着你的父亲外出打猎,那老头儿一箭射死了一头野鹿,然后他并没有派人上前将猎物取走,而是所有人站在远处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功夫,两只小鹿过来了,鹿是机警的畜生,但是那一刻它们即便发现了我们,也还是围绕在死去的鹿旁不停的舔着、转着,就是不肯离去,直到我们也将它们射死为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策问道。
“失去老鹿的小鹿,也失去了活着的希望和勇气,不如就让它们在老鹿面前转转,然后自生自灭,岂不是更有趣味?杀一个人,又何必非要一定是自己亲自动手不成呢?”柳怀娥笑说罢笑着看了看陈宗元。
“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妇人。”王策笑道。
“我们都一样。”柳怀娥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林,向应宝殿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