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陈牧喝了不少酒,却没显出什么醉意,除了额头微湿之外,面色如常,倒是没有让那些想看看他醉态的人如意。
江萝见陈牧和他们推杯换盏,脸上始终带笑,平易近人,从容应对,对于那些想要趁机探听一些公司机密,例如人事变动之类的人,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他们自以为明白了,仔细一想,却又忽然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一个晚上,似乎每个人都很尽兴,除了萧语棉和江萝。萧语棉不开心的原因自不必多说,江萝却是因为不知道她自己今天究竟成功没有,陈牧以后还会不会再跟萧语棉有交集。不过她不怕,萧语棉若是再使什么招术,她就见招拆招,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走出饭店包厢,有人借机向陈牧献殷勤道:“陈牧,你喝了这么多,要不叫我朋友过来送你回去?”
“切,人家一定有自己的司机好不好,你就别多此一举了。”薛晓敏快人快语。
陈牧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我自己开车过来的,我看今天没喝酒的只有江萝了,江萝,你会开车吗?方便的话载我一程,不远的。”
“啊,”江萝突然被叫到名字,愣了下才立即反应过来,开心地回答,“我有驾照的,我送你。”
萧语棉“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走了。
江萝真的不太会喝酒,她以前一直觉得不会喝酒,有时候是个缺点,毕竟国内有这样的酒文化在,不会喝酒,往往席上就没什么气氛,大家也很难快速地打起交道来。可是今天,她觉得自己不会喝酒,真是个大大的优点,可以亲自将喜欢的人送回家。
到了车库,江萝看到陈牧的车,倒是稍微有点诧异,他的车外形很朴实,黑色的车身,是一款中高档车型,价位不是特别高,比较实惠,就陈牧的身价来说,的确算是很低调了。不过江萝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陈牧的风格嘛,他的车就跟他的人一样,重在实用,而不是华丽的外表。他有高调的资本,可他从不以此示人。
夜已经有点深了,路上交通也很通畅,驾驶座上的江萝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说了地址后就闭上眼,仿佛已经陷入沉睡的陈牧,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陈牧的额头开阔,眉目疏朗,鼻翼高挺,双唇不厚不薄,笑起来温润如玉,不笑时也是一派端方君子的气度。
江萝觉得给他一把羽扇,换上古装,就有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的淡然自信;若是在江湖,他也一定是那种手持长剑,行侠仗义的风流剑客;要是在朝堂之上,他就像腹藏万千治国良策的丞相;现在看着沉默不语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商人,倒像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让江萝有种奇怪的矛盾之感。
开到了他说的地址,江萝十分诧异,居然是百里风华,这不是他公司旗下的连锁酒店嘛?难道他不住在家里,却住在酒店!
“陈牧,醒醒。”江萝下车推了推他。
“到了,扶我上楼。”陈牧睁开眼,话里软绵绵的,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你怎么了?”虽然能扶着他,和他有亲密接触,她很开心,可是她想不通的是他明明没喝醉,为什么需要她扶呢?
“我没什么力气,你扶我上去。”陈牧也没详细解释,只是直接将手搭在她肩上。
江萝扶着陈牧坐电梯上了楼,来到他住的房间门外,她瞄了一眼房门号,是1556。
房内装饰很豪华,也很舒适,江萝将陈牧扶到床边坐下,问道:“你还好吧,我看你刚才不是好端端的嘛,是喝醉了吗?”
“我饿了。”陈牧也不直接回答有没有醉,只是抬眼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盈盈若水,“你会做饭吗?”
“啊?”江萝愣了愣,不太肯定地回答道,“会、会吧。”其实说真的,她在家里也不怎么下厨,往往是在公司食堂或外面吃了回家,所以手艺很一般。
“那好,我想吃蛋炒饭,江萝,能不能麻烦你下去给我做一碗?我有点饿。”陈牧边说边拿起电话交代了几句,然后转头接着对她说,“我交代过厨房里的人了,他们会把材料都备好,你直接下去做就行了。”
“呃,好、好吧。”她点头,其实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既然厨房里有人在,何不直接交代他们做呢,不是比她这个外行人做得更好吃吗?
因为陈牧说饿,江萝有点心疼,就直接下楼去,用最快的速度炒了一盘蛋炒饭上来,还特地在蛋炒饭上面盖了一根鸡腿。
“这是你第一次下厨吗?”陈牧吞下一口饭,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怎么,很难吃?”江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的厨艺的确不怎么样,不好吃你就叫他们再做一碗好了。”
“那倒没有,只是不像经常下厨的人,味道还可以。”陈牧善意地安慰道,很给面子地全吃完了。
江萝见陈牧吃罢,忍不住想跟他说说当年相识的事情,就问道:“陈牧,你真的不记得当年大学里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