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奶她要钱历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要,偷着拿是不可能的!”江氏否定道。
“娘,这是啥?”青菀弯腰拾起一枚小巧的木质佩饰,拿在手心里,看着倒有些眼熟。
“这是……这咱都分家了呀!唉!”江氏看到这个小物件,一声叹息,颓然地坐在床上。
“娘,您别怕!这不管分不分家,总还有王法不是!”
晚饭前,花富江一脸丧气的回来,赌输的人,脾气也不好!见青菀抱了一捆柴和他走了个迎面,花富江没好气地瞪一眼,“别杵在这里碍事,滚一边去!”青菀看着他腰间只剩半边的物件,眼睛眯了起来。
这种佩饰她以前从书上看到过,叫双卯又称双印,顾名思义是由两个卯组成的,分别称为刚卯,和严卯,二者形制相同,唯一不同处在于所刻文字,刚卯以“正月刚卯”起头,严卯以“疾约严卯”为始。均为长方体,通天孔,分别穿绳佩戴,二者组合在一起称为双卯,是作为佩戴在身上驱鬼辟邪、保祥纳福的护身符,有的是寺庙里求来的,还会带着个人的生辰八字,因着有辟邪的寓意,因此在民间叫压胜佩。双卯材质丰富,分别有玉,金,牙角,或者木质等,玉质双卯为最高级,当然,以花家的地位,是没法佩戴玉质的,因为这样的佩饰,有严格的等级要求。
“三叔,你今日可看到有人到我们房里去过?”她试着问道。
“问这个作甚?我哪里知道!”花富江站住了,回头瞪着她说道。
“我娘白日里得了银钱,足有一两,就放在枕头下边,晚间再看,却不见了,也不知是哪里进了贼,三叔下晌在家就没看见?”青菀看着花富江的脸说道,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花富江明显的眉心一跳,面色不善地看着青菀,说道:“你啥意思?说我是贼?你个小丫头活腻味了?”
“我可没这么说,三叔着什么急呀,倒是要找里正好好问问,咱这莲池村一向太平,青天白日的招了贼,只怕也不会只有我们一家,要多做提防才是!”青菀并不怕他。
“吃饭不多,管事倒不少!我看你挺能够得啊!里正认得你是哪根葱?”徐氏叉着腰从屋里出来,语调尖刻。
“她奶,菀菀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她就是问问!”江氏从灶间迎出来,顺手接过青菀手里的柴禾,示意青菀不要再说了。
“老二媳妇,你是越发纵着这丫崽子上天了,居然敢诬赖她三叔是贼,我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日我不打死她,让她出去瞎咧咧!”说着拔出一截干木柴,就要往青菀身上招呼。青菀却把小身板一挺,她一脸不要命的表情,
“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告诉你。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你今日要是打不死我,我就去找里正,告到县衙,看看青天大老爷给不给我们做主!”
江氏赶忙把青菀护在身后说道:“她奶,青菀还小。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似是被青菀的话镇住了,徐氏的手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去,最后,她恨恨地将干木柴往地上一扔,啐了一口,叉着腰指着青菀骂道:“你你你...长本事了!管不了你了!小丫崽子,说吧,你有啥证据,你到底想干啥?”
“娘,跟她啰嗦那么多干啥!让我打死她了事了……”花富江一脸气急败坏地说道。
“江儿,你先进屋去!乖,听娘的话。”徐氏冲着花富江使了个眼神,花富江嫌恶地看了青菀一样,甩袖而去。
“看奶说的,我不想干啥,就是吧,那分给我们的屋子都塌了,要是奶能帮我们找人修整,那我们一家对奶感激不尽的!至于那证据嘛,可以有,当然也可以没有,就看奶这回咋处理了!”青菀笑眯眯地说道,一副无害的样子。
“好哇,你个丫崽子,在这里等着我呢!你是不是早就打这个主意了?”徐氏眯起眼睛问道,眼睛里的光芒很是凶狠。
“看奶说的,您是那十里八村有名的心善人,我们二房算是被光身分出去的,就那一处宅子,还破破烂烂的,奶要是能主动帮我们修整一番,外人知道了,也得赞您一声仁义不是?这也显得咱一大家子和睦,奶尽管放心,只要修整好了,我们二话不说就搬出去,省的老在这里晃悠,奶眼前也不清净不是!”青菀依然笑眯眯地说道,她不怕徐氏不答应。
“说得好听,你可知修房子要花多少银钱?我那银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小丫崽子,讨债鬼,上回咋没摔死你!”徐氏恶狠狠地说道。
“奶,这都不是银钱的事了,我可听说了,闹贼这个事,往小了说,传出去对我三叔的名声有大妨害,往大了说嘛,那衙门里头可是判断手刑的!奶,我还得跟您说个事,上回啊,阎王不收我,说我还没好好孝敬爷跟奶,让我尽了孝心再走,我可要活得长长久久的,不能死在奶的前头!”青菀气死人不偿命。
“你这是咒我死!你个不孝的死丫头!啥闹贼的,你少给我搁那放闲屁!”徐氏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的狠了。
“奶,看您说的,我哪敢啊,以您硬朗的身子,至少还能活个一千年哪,我哪敢咒您啊!我三叔这眼看着就说亲事了,为了我三叔和小姑,奶觉得那修房子的事?”青菀再添一把火。
“好!好得很!我明儿就去族里找人,话我可说在头里,你要敢出去多半句嘴,别怪我不客气!”徐氏咬着牙,眼里要喷出火来,她又瞪了江氏一样,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