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将报告通读了一遍。报告是粘杆处起草的,按照他的要求:如实写,不要掩饰也不要溢美。说是这么说,他总是下意识的想让这份报告好看一点。减轻一点西华的罪过。他又亲自修改了几个字句,直到实在觉得无可修改为止才誊清的。
他提起鹅毛笔,蘸着着墨水写道:“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义,我批准将其移交政治保卫总局处理。”接着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装在“绝密”的文件袋里,将和西华的卷宗、档案一起装入特制的文件箱,随同她本人一起漂洋过海送到临高。由“临高之熊”来决定她最终的命运。
然而,他的难题还没有结束,这件事既然瞒不过政治保卫总局,自然也瞒不过执委会和元老院,杭州站的危机必然会成为元老院会议上一个尖锐的话题。一想到广州、济州、山东、台湾的难兄难弟们在元老院遭到了怎样的口诛笔伐,他就不寒而栗。
点着一支元老特供雪茄,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在元老院的盟友,除了一个自己也被不断炮轰的司凯德之外,竟然就没什么有力的人物了。万一开起听证会来,自己在杭州苦心经营的局面就会土崩瓦解。
一想到自己已经开办起来的那些事业,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要不顾一切的阻止那些在元老院里坐而论道的嘴炮,赵引弓的一想到这些人的嘴脸,愤怒的几乎把手里的雪茄都掐弯了。
谁是可能的盟友?他紧张的思考着,将熟悉和认识的元老一个个的过罗筛选着。
正在胡思乱想,赵通进来了。
“什么事?”他警觉起来,赵通不是没眼色的人,不会在他想事的时候闯进来,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去南下洼搜查的人回来了,一无所获!”赵通禀告道。
事件平息之后,赵引弓综合各方面消息,知道郝元此人非同小可,特别是他对西华说得那些东西令他震惊――这太有现代感了,郝元莫非是个单穿?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实在太过恐怖,特别是他表现出的与元老院的对抗性,使得赵引弓很快意识到这是一条“大鱼”。因而下令粘杆处全力搜寻郝元的下落,无论如何要将击毙或者俘虏。
粘杆处正在城里城外暗中搜索,为此不惜动用了衙门的力量进入了南下洼搜查,但是到处都一无所获。狡猾的敌人似乎一下沉入了水底,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南下洼的百姓咬定郝元已经不知去向。
“贾乐和她父母拿到了吗?”
“这家人也不知去向。我们的人在西湖边伏击,也没能逮住西华的爹。他们好像都闻到了什么味道,藏起来了。”
“动作真快!”赵引弓咬牙切齿,愈发坚定了郝元此人异常可疑的想法。他忽然想到,郝元如果真是单穿来得,那么他的重要性就堪称天字第一号了。
赵引弓深知元老们对其他穿越者的恐惧。只要煽动起元老对此的关注,那么自己在杭州的那点事也不算什么事了。
“郝元的模拟像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我们交叉确认过,没错。”
根据西华的供词粘杆处已经绘制出了第一张模拟像。因为郝元曾经以茂兴号牛掌柜的身份来过山庄,见过他的人颇有几个,因而赵通专门对画像进行了交叉辨认,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人就是“牛掌柜”。
“送到完璧书坊去制版,先印一千张,发动我们在杭州和周围各府县所有力量去找!有提供有用消息的,赏十两!击杀或者生擒的,赏一百两。”
“是,我马上安排。”
“官府那边,我会去接洽,给郝元扣个江洋大盗的罪名――大约用不了几天杭州府就会出海捕文书。不过衙门里的人靠不住,还得我们自己花力气。只是有了海捕文书,办事就容易一些。”
“好,有了文书我们就可以冒充做公得,随意拿人搜捕了。”
“贾乐我们有她的照片,你关照人,先设法抓到贾乐,要不抓住她家里人也可以!”赵引弓冷冷道,“郝元距离贾乐不远。”
“明白。”
“那些尸体查验的怎么样了?”
“衙门里的仵作传出消息来了:今天已经有人陆续来领尸体。身份一一查明。不过都没什么油水。”说着他拿出一份报告,赵引弓草草一看,这几个被打死的倒霉蛋有的是无业游民,有的是店铺伙计,看样子都是打社的成员或者是被临时雇来得。也有是近郊的蚕桑户。他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些人都是外围的炮灰,显然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重要人物。
“比较有有油水的是这几个人。”赵通又递过另一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