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出身可靠,经历过硬,又有很大的前程的归化民干部叛变,无论这么说都令人惋惜。但是韩月的落水动机在午木看来并不算太稀罕。韩月已经二十出头,又刚刚被从元老身边“发配”出来。
作为女性归化民来说,几乎人人都做着一个被元老“纳幸”的梦。韩月作为元老的近身人员,虽然是女元老的秘书,亦算是有很大的机会的。现在她被从元老的“身边人”队伍中驱逐,等于永远和这个梦无缘了。
年华老去,终身无靠,又失去了希望,没有男人对她们好过,现在出现了一个甜言蜜语的小白脸,不但让她的感情和生理需求都得到了满足,更许诺给她一个未来――
他想到政治保卫局在广州办理的连续两件“内鬼”案都是女人,心里很感慨:旧的思想、旧得道德观念,真得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难怪赵曼熊不同意他在广州开办政保培训班,一定要在临高的归化民中招募。
“相比之整个世界,临高只是一个现代化工业化社会的孤岛。但是这个孤岛是经过我们彻底改造过得的孤岛。只有在这个孤岛上经受过充分的教育和洗礼的人,才能保证他对我们制度和文化的忠心。”赵曼熊如是说。
“给了她全新的人生,给了她全新的生活,还有远大的前途,却抵不住男人的一句话,女人还真是感情的奴隶。”周伯韬自嘲的说道。
“不,我觉得是我们没做好。”午木摇头,“我们把自己的观念套在归化民身上,觉得女人做到这个位置上只会更加努力的工作,会对元老院更加感恩戴德。忘记了不久前还是他们还是地道的17世纪的土著。连刘市长的小蜜――从小就在芳草地念过几年书的――都会被什么‘求子’、‘催情’的鬼话所迷惑,韩月这样压根没在临高好好改造过思想的人就更别提了。再说韩月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女人了,在本时空她就是地道的老姑娘了。要是早给她弄个丈夫,这个王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感情空虚,被男人乘虚而入……”
然而骗上了床――甜言蜜语――死心塌地――鬼迷心窍――玩弄利用――被抛弃……周伯韬自己暗暗补充道。他办多了离婚的案子,这种事看得太多了。
“想不到你对女人还挺了解。”周伯韬开玩笑的说道。
“哪里,哪里,”午木略略有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可惜勾搭她的王栋今天刚抓到就死了!”
难道这逃跑中的法师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隔空杀人于无形?
“尸体已经被送去苏法医那里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周伯韬说,“至于我们,还是先考虑下怎么对文澜书院和关帝庙人马下手……”
与此同时,苏莞拿着放大镜,在聚光灯下站在王栋已经被开天辟地的尸体旁,完全不理会已经锯开了脑壳和身旁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各种器皿的器官,仔细的看着王栋已经发青僵硬的一条腿。
脚踝上有十分清晰的两个小点。苏莞舒了一口气,拿起自己的游标卡尺,仔细的量了两点之间的间距,记在本子上。然后满意的直起了腰身。叫道:“把这堆东西都给我装回去,缝合好。”
她的徒弟带着嫌弃的表情走了过来清理苏莞留下的“战场”――因为工作量太大,她已经把自己留在临高的徒弟也给叫了过来使唤。
这徒弟也是女性,据说家里是屠夫出身,所以不晕血。也看惯了开膛破肚的场面。苏莞对这徒弟可没有男性元老那种温情,不但尽情使唤,打骂起来毫不留情。不过这么一来,她的技术也进步很快。
“先把那个胃容物瓶子给我拿来!”苏莞忽然想起了什么,“快!”
正要开始收拾的徒弟犹如被鞭子狠抽了一下似得,赶紧取来一个大号的光口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罐子灰中带绿的黏稠液体,似乎还夹杂着许多杂质,散发出腐败的酸臭气息。
苏莞一点也没嫌弃这令人恶心的东西,只是拉好了口罩,将瓶子中的东西倒在一个大号的白瓷盘里,用探针拨弄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