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锁,你的亲兵还没选?”易浩然几天前便催他选十几名亲兵。
“我如今有个亲兵,已经够用了。”
“你啊,真是书生意气!”易浩然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对方并不是读书人,“一上战场,任你是统御百万精兵的大将,亦得有几个能托付生死的亲兵护卫,不然危急之刻,你便是孤家寡人!”
“是,卑职明白了。”蒋锁低头禀道,取了银子下去了。
意浩然暗暗摇头:这髡贼调教过的人,到底是死心眼。
这五百名新军,每个都是易浩然按照《纪效新书》上的标准挑选的精壮山民。他这五百人全部交给蒋锁去操练。
奈何蒋锁虽然“髡操”熟练,说起髡贼的练兵的事情也算是头头是道,奈何他不过是个普通队列兵,虽然训练成绩优秀,却连个下士都不是,除了当过民兵队长之外也没有带兵经验。现在一个人教五百人,自然是力不从心。连着几天都是乱哄哄的。
易浩然想起读过的兵书,便改变策略先是从五百人中抽选了十个最为聪明,由蒋锁亲自言传身教,先从走路,列队、持枪教起。然后又抽出一百人,由这十人去操练这一百人,蒋锁在旁时刻指点纠正。最后,再由这一百人去操练余下的人。不过三个月功夫已经“部伍严整”、“蔚为可观”。易浩然颇为自得。
即使按照蒋锁的眼光,眼前的这训练水平也谈不上如何高明,别说是伏波军,就是国民军也比不上,充其量就是民兵的水平。他所能传授的,只是最基本的队列操练,涉及到作战队形的,不过是行进中展开,双列横队,空心方阵几个最基本的作战队形。具体该怎么运作,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
射击亦是按照蒋锁受过的训练进行的,可惜买来的步枪都配刺刀,易浩然叫铁匠仿制的刺刀也不好用,最后便放弃了刺刀,全力训练射击。
训练大纲和伏波军的一样,五十次“空射”,三十次实弹射击。
这射击训练可让易浩然暗暗叫苦了。因为这些枪每支枪只有100发子药。子药是被澳洲人垄断的,价钱奇昂――火药和铅弹且不去说,那被叫做“火帽”的小铜片,便无人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
这钱虽然不是花自己的,但是花的太多,熊督师那里也不好交待。
不过,看到训练场上南洋步枪的表现,易浩然觉得还算是物有所值。
可惜的买来的南洋步枪数量不够,只有区区一百支,易浩然原打算用从澳门买来的佛郎机人的鸟铳武装起来。但是蒋锁认为两种火枪性能不同,难以互相匹配。便建议易浩然用他在当民兵队长受集训的时候见识过的澳洲人的方法:装备长矛。
这标准矛比南洋步枪好弄多了,没多久,易浩然派去的人就在澳门买回了几百支临高出口的标准矛。蒋锁便按照当初参加民兵队长集训的时候受过的训练,将长矛手和火枪手混编合训。
这合训纸面上绘图说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特别是长矛手和火枪兵混编部队的队形展开和转换,得是精锐的职业军队才能做到的。蒋锁这个普通一兵加上看兵书自学成才的易浩然自然是搞不来的。熊文灿将麾下的一员把总宋铭来协助练兵。
宋铭是当年参加过澄迈大战的年轻小将,自从澄迈战败之后,一直郁郁不得志。他素来有雄心。到的藤县,和易浩然一见如故,便接手了训练。
蒋锁将这混编部队作战的方式在纸面上逐一绘出,然后宋铭再逐一落实训练。他练兵极有章法,很快就进退有据了。然而问题又来了:蒋锁学来的不过是一点毛皮,最大的规模的合练也不过连级队形。五百名家丁该如何配合他也不知道,只能靠三人合作摸索尝试。渐渐的居然也将这种阵形的运用摸索出来了。
可惜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澳洲人的突然登陆,广州肇庆相继陷落,这支成军不久的新军,便要作为熊文灿的最后王牌之一,在梧州和澳洲人决一死战了。
“可惜新军尚未练成,又只有区区五百人!”易浩然心里暗暗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