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继电器反应速度的问题了。”孙立把手中的笔扔到了桌面上,“降速运行吧。”
所有人都“唰”地看向冯诺,冯诺只好无言地点了点头。但元老们现在都练得脸皮颇厚――大家水平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尴尬很快恢复了过来,他又提出了开发译码机的方案。
按计划,制表机本应集成打印和汇总穿孔的功能,出于简化单台机器复杂性的目的,现阶段制表机没有包含这些部分。因此冯诺打算先搞个最基本的数字译码机,由于不考虑拉丁字母的打印,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译码”,单纯只是打印,其机械结构与复制机类似,无非是检孔后激活继电器驱动弧形字排把0-9的数字打印在卡片顶端。现在复制机算是开发完成了,译码机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机械口的元老们觉得问题不大,答应尽快制造一台样机送过去。
会到这里就散了,冯诺回到了办公室:他想着今天还得再备备课――随着机械计算机的进展,他觉得得深入的讲授一些与软件工程有关的数学问题了――第一代的程序员几乎都是数学家。
他在办公室里处理了数据中心的日常公文,循例到机房走了一圈,做了日常的设备维护。又把“待修目录”浏览了一遍,用红铅笔在几个“火烧眉毛”级别的项目上打了钩,这些只能等上完课之后牺牲睡眠时间来修理了――自从他弄了机械计算机的项目,原先的工作压下来不少。现在徐老五已经帮他做了大多数的文书工作,本职再荒废下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逐一处理完,他才起身到了工作间。
现在“工作间”里已经塞的满登登的。从机械厂制造的各种“工程样机”塞满了这个车间,有的则根本不是“技术会议”上的产物,而是某些动手能力强的元老的脑洞的产物――要说完全是脑洞也不尽然,因为这些东西大致就是当年机械计算机发展过程中的不同技术思路。
工程样机自然是不太考究的,因为时间紧,又多是仅仅验证设计思路是否具有工程可行性,所以在设计和制造上没做什么优化,秉承机械厂产品一贯的傻大黑粗不说,许多设备的零件也是外露的,一来节约制造时间,二来便于随时查障调试。
车间里满是铁嘴钢牙的机器,地上也有不少散落的物料零件。所以冯诺一直关照自己的这三个帮工,进工作间一定要做好防护。他自己以身作则,头戴藤编安全帽,身穿粗布工作服,脚穿劳保皮鞋。
穿过设备区,车间的另一头是研究区,一张笨重的大号“圣船牌”12人会议桌矗立正中,桌面上堆满了图纸、文档和草稿计算纸,周围放着七八张折叠椅。墙角是硕大的黑板架,黑板上满是粉笔书写的公式和数字。靠墙是一排开放式的书架,层层叠叠的塞满了各种技术资料和参考材料――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累积起了这么多的文书材料。这些材料按照企划院的规定,都由冯珊和李加奈按类别整理装订起来――都是要存档的,为将来的技术工作者提供参考。
可是要是没有一套高效的检索设备的话,这些技术资料恐怕只会沉寂在大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最后被人慢慢的遗忘。想到这里,冯诺愈发感到自己的重任在肩。
研究区的地上满是散落的计算草稿,搞得如同老电影炮党败逃时候一样。研究小组整天废寝忘食,自然也顾不上打扫卫生。总算他们的便当盒还是每个人都洗干净带走的,不然就这邋遢程度非招来老鼠不可。
冯诺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本关于离散数学的专业教材――这是临高本地翻印的,经过真理办公室的审核,所以无需保密措施,可以直接插在书架上。
刚想打开,忽然看到桌子底下的字纸篓塞满了碎纸片――不是一般的碎纸片,而是撕的粉碎的碎纸片,这不是他们常用的计算纸张,而是信纸。上面似乎还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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