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中正漂浮这寂静因子,静的吓人。久久的,楚冉才得到男生不温不火的回复:“我以为,你打算一晚上都不和我说话。”
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毫无语调,听不出他是什么以什么样的情绪说出来的。而落在楚冉耳里偏偏是讥讽意味颇重的。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丛烧,咬牙说:“那你到底帮不帮。”
“你生什么气。”他又问。声音浑厚有力,平稳清冷。
楚冉收紧拳头,辩驳道:“我没有。你想多了。”她右手下的真皮沙发,已经被她抓的变皱。
往日建成亲密无间的城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崩塌,废墟中的尘埃慢慢变成了兵戎相见。
她转头,原以为看到的会是庄默靳沉静的侧颜,却没发现,他早已先前一步转过头来凝视着她。他的手臂搭在沙发后拼上,男生伟岸的身子笼罩着她,他一点点的压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让她窒息。
这一秒,楚冉她才发现,她楚冉,也是会惧怕的。就如一个人将手无情地掐在你的脖子上,让你无法呼吸。感觉下一秒就要这么死去。以前,她觉得,庄默靳带给她的往往是那份无以言说的安全感。而现在,却让她避之不及。
“楚冉,你生什么气。”他的话掷地有声。她接触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刻不禁瑟缩了一下,那样沉冷而又陌生的眸子,正渗着寒意。
下一秒,他扼住她的下颚,高挺的鼻子贴上她的,楚冉闭上眼,不敢再与他去对视。又听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地在她耳畔如同呢喃:“楚冉,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几个月前的一走了之,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
直到楚冉听见他说完这句话过了十几秒,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所以,她也并未看见他深黑的眼底蕴含着的沉痛凄凉。“楚冉,你到底有没有心……”苏桥的话如山谷里缓缓飘荡而来的回音,一遍又一遍地传入她的耳中,一遍又一遍地敲击她的心。
那晚,苏桥用带着醉意的语气像似漫不经心地在叙述:“我告诉你,你压根就没那个资格甩庄默靳。你凭什么把分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全然不顾他的感受。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你分手的请求吗。”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自顾自的说:“你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恰逢他情绪最低落的那一天。那一日的早晨,庄家老太太病逝。照顾了庄默靳十几年,对于庄家独子捧在手心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庄默靳的奶奶,在那天早上十点去世。”
苏桥的这个重磅炸弹丢的实在是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整个人已经怔然,扔握着酒罐的手,愈来愈冰冷。
“那个晚上,庄家举家挂白哀悼。我去到他们家,来到庄默靳的房间,发现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果没有看见他眼睛是睁着的还有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我几乎以为……他死了。庄家老太太对于庄默靳甚是宠爱,就差点没把月亮摘下来给他当玩具了。而你知道当一个照顾爱护了你十几年的人悄然离世,你还会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吗。”
苏桥说了一堆,不知所措的楚冉看着泛黄的小木桌,她后面说了什么她也没清楚,最后她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女生脸上一片**。那是她看见苏桥第一次哭,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她的脆弱。她这也才知道,苏桥并未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坚强。
“我从来没有见过庄默靳那样,像是整个魂都不见了。就连神色比往日的还要木然。”
“你……你到底是庄默靳的什么人。”楚冉狐疑她的身份,竟然知道庄默靳那么多,还能随意进出他家的人。必定关系非凡。
苏桥看向她,似笑非笑,“我是庄默靳的表妹。”
失魂落魄。
原来这个词也会在面前这个倨傲的男生身上出现。
也不知是空气闷热导致她的脸颊发热,还是他的手指过于滚烫,导致脸上他所触摸之处炙热。随后,他的气息徐徐喷洒在她的脸上。终究是过于不忍心,庄默靳板着她下颚的力度渐渐放轻。
楚冉终于睁开眼,眼底无了原先的那般慌乱,取而代之是疏离与冷漠,“庄默靳。那你就当做是我错了。现在,我就请您庄大社长,大发慈悲。今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支零破碎的片段一桩桩地闪入她的脑海,她深知自己还是爱着他的,而他对自己也并非无感情所言,但她楚冉依旧是个害怕受伤的人。于是,她还是选择放手。
“楚冉,我这辈子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他的神情变得温和,宁静地看着她,那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他轻轻地笑道:“可是,我还是做了。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放你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