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涂山:“所以,凌州金家在凌州横行乡野,目无法纪,将堂堂雪国十九州之一的凌州,随意当作自己的后花园来经营,使得凌州法不正、法不明、法不公,金家家主、凌州兵马大将军金不焕负主要责任,当年剑府事件,先斩后奏,以莫须有罪名冤杀剑府上千人,该斩!”
金日月冷笑道:“该斩?剑府事件又何止不焕一个人参与,十九州又何止我凌州金家行事如此,韩右相,陛下真的是要为难我金家?”
韩右相没有回答金日月,而是接着说道:“但念在金家为雪国镇守凌州,金不焕治军有方,缕建功绩,其死后依然照将军礼风光大葬,凌州依然由金家镇守,下一任凌州兵马大将军,依然由金家决定,限定金家在一月之内推举出新的家主,新的凌州兵马大将军。”
打一个嘴巴又给一个枣儿?
金日月这种老家伙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即使对方是大统皇帝。
他们最初强大的时代,大统皇帝也不过是一个北魏朝不保夕的质子。
因此在他们眼里,大统皇帝因为一系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可敬、当敬,但不可怕也无需惧。
金日月道:“金不焕可是我孙子。”
韩涂山说:“金老,你终日闭关府中,你金家后人没有了你的教诲也显得迂腐,凌州兵马大将军金家家主可以有很多个,金老只有一个,王四公子也只有一个,请你三思。”
此话一出天地山河间,忽然多了一股无比伦比的霸道。
涂山诀!整个北明天下最为霸道的功法。
金日月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化莫定,最终如此说道:“老夫时日无多,还请韩右相以后多多关照金家。”
他俯身朝着身着黑色鹤纹官服的男子,深深行了一礼。
韩涂山:“金老,以后让金家后辈多多与我亲近才是,赵勾乃是雪国的鹰犬机构,难得大堂,以后还请金老好好教育金家后辈,分得清孰轻孰重,我相信日后的雪国朝堂之上,定有金家的一席之地。”
失去了金不焕,断了和南华皇后赵袖的情分。
但是却得到了大统皇帝的承诺,韩涂山的青睐。
怎么看,都是不赔本的买卖。
就算金日月再如何在意金不焕的死,也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在金日月的眼里,金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最终这位在春秋时代便已经是一位超级强者,靠着灵血封棺强行延寿活下来身着金色锦衣的老人,深深朝着王玄月行了一礼:“王四公子,老朽多有得罪。”
王玄月点了点头:“当年剑府与凌州金家的种种恩怨过往,就此了结。”
韩涂山:“凌州大军私自调动,对王四公子无礼虽然有过,但念在其情有可原,既往不咎,望诸位以后能够尽职尽责,守卫好我雪国每一寸疆土,遵国法,受军纪,也记得谁才是雪国的皇帝,这片大地的主人。而不要再成为一些人的私军,盲目听从命令,对当勉励,错当劝导,尽管是你们的主帅也当如此,别再闹出剑府事件这样的事情。”
凌州大军匍匐在地上,微微红了眼眶,情绪很是复杂。
金日月深深看了韩涂山一眼,当今严明冷酷的韩右相,也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反而这一席话拿捏人的心思可谓是炉火纯青。
凌州大军,虽然金家的统治根深蒂固,但只要有一个“军”字,就受到了雪国的军事化教育和军事化培训。
后者自然更比金家的统治还要根深蒂固。
所以韩涂山这些话,不仅唤醒了凌州大军真正的思想,还唤醒了一些别的东西,从根本上动摇了凌州在金家掌控的这些年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