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多铎忽然间微微躬身,向苏长今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戎国礼仪。
掌心抚于心口,眸色深沉。
那礼仪的姿势,让苏长今眸底一挑,面色微微变化。
赶在苏悠发作之前,她站起身来,轻笑着开口,“多铎王子多礼了,只是本王瞧着多铎王子的行礼方式,怎么与其他官员有所差别?”
清朗一笑,多铎面色如常。
“确实如此,摄政王果真观察入微。”
“这是我西戎王帐独有的行礼方式,代表西戎最崇高的敬意,摄政王没见过,认不出自然也正常。”
字里行间没有丝毫心虚,多铎的解释似乎获得了一众人的认可。
“原来如此。”
苏长今未曾再追问,反倒是苏悠在后方,涨红着脸气的不行。
西戎王子竟如此不要脸了?
他当年就曾对主子做过了,这明明就是西戎男子对女子表达爱意时的礼仪!什么时候成了表达敬意了?!
多铎并没有再多做纠缠,几句话后便领着众人回到了西戎使臣的位置上。
倒是苏悠的气愤填膺太过明显,平白让温弗湘生了些疑惑,但碍于一些东西,她并没有问出口。
看到这一切的,自然也不止一两人。
“可能看懂,多铎刚才行的礼仪,是什么意思?”
陆惊野未曾转头,兀自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状似无意地扫视到对面。
西戎礼仪他了解一二,刚刚多铎对苏长今做的,显然不是正经的西戎国朝见礼仪。
他与苏长今身份几乎是一人之下,两人的位置在前排,仅次于帝后贵妃及太子之下。
坐在对面的正是苏长今,两人一抬头,便能够自然而然地对视。
“……不确定。”
洛鸣犹犹豫豫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明显是在故意耽搁时间。
“说。”
陆惊野不听废话,既然知道,便大大方方说出来。
陆惊野会问洛鸣,是有原因的。
作为军中副手,洛鸣跟着他与西戎打了两三年的仗,甚至潜入到敌方的王帐做过卧底,对于西戎的一些礼仪也是有所了解,所以陆惊野才会问他。
“是一种礼仪……”
洛鸣动了动嘴唇,抬眸不自觉地看向苏长今的方向,带了几分迟疑。
“表示男子对女子的爱慕。”
呯——!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人声鼎沸的热闹中显得微不足道。
洛鸣却是一惊,目光低垂,看向了手中尚且捏着碎瓷瓶的陆惊野。
良久,他冷笑一声。
“恬不知耻。”
却不知,是在说谁。
盛夏之夜,格外躁动。
苏长今能感觉到,总有几道视线,深切地落在她的身上。
……
在太监尖细的禀报声中,庆帝终于来迟,带领着一众妃嫔子女,官员们谈天说地之声戛然而止,皆是严阵以待,场面壮观非常。
“平身。”
而落座后的庆帝,面色仁善,嘴上说着“众位爱卿今日不必拘礼,今日只为迎接各国使臣,大家随意”,而暗地里却悄悄地盯上了某两位。
嘴上的大火疮不但没好,反而感觉越来越疼,难道真是被左云逸那个老东西给诅咒了?
“等本尚书好了,看我不骂死那个老不死的!”
柳素疼地直皱眉,无意间抬头时,果不其然看到了同样一脸黑沉地看着他的左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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