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道破,司胤不由气闷,脸上的笑意隐了隐,已经有些烦躁,“我也没说是我送你的,是你……”
“是啊,是本宫一厢情愿,以为会是你送的。”青珞低头低低一笑,声音低哑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
“你说什么?”司胤并没有听清,挑眉相问时,青珞已经笑着直起身来,一脸的高贵雍容,就好似刚才在他怀里温顺柔美的人只是一个错觉。
“本宫累了,殿下的孝心本宫已经知晓,无事便跪安吧。”
“青珞,我才来……”司胤的声音已经有些委屈,青珞却已经转过身,“婵娟,替本宫送司胤殿下……”
“是……”婵娟匆匆进来,面带戒备看向司胤,伸手恭谨道,“殿下,奴婢送殿下出去。”
司胤深深看她一眼,眼中的情绪急剧的闪了数闪,及至于到了最后,所有的都化作了唇角一个柔软的弧度,“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
他温柔的细声细语,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抵挡得住,就算是对他颇没有好感的婵娟听了,也是不自禁的一阵脸红,不由恼恨的跺脚,加大了音调,“殿下,奴婢送殿下出去。”
司胤这才笑着转身,满意的离开。
青珞慢慢的掐紧了手中的向日葵花茎,让那粘稠的汁液慢慢流淌在自己的手掌,如那经脉般,七通八达,“没什么好怪的,容岑……怪只怪我痴心妄想,从什么时候起,在幻想,以为那个人,总有可能,会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可是我错了,容岑……错的彻头彻尾,为什么要送我花呢容岑……”
自容岑出事后,沈俊海像是明显老了年岁般,整个人相较于之前,多了些颓败之气,但容岑押解去黔北后,他还是抽空进了趟宫,直接到了凤宸宫。
“臣君侯沈俊海参见皇后千岁。”眼见青珞由婵娟扶着出来,他慌忙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青珞淡淡开口,脸上无喜无悲,并没有露出厌恶愤恨之色,也没有什么热络之态。
沈俊海不以为意,反正在君侯府时青珞便是这个样子,要是哪一天青珞对他极是热情了,他才会觉得有些不大正常。
“爷爷来这里,可是为了容岑的事?”青珞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如果是为了谢恩那就不必了,本宫比任何人都希望容岑好好的。”
沈俊海一怔,不由的捻须道,“不止容岑,还有天锦的婚事。”
“哦?”不动声色顿了下,她又笑着开口,“天锦还小,更何况她的那个性子……”微微勾唇一笑,她在心里又加了几个字,她那个性子,又有谁受的了。
“天锦的婚事,是从小就定下来了的,她必定是要成为宸郡王妃的。”沈俊海说着话,但神色烦躁的很,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天锦总是偷偷出府外,也不让他们知道是和谁出去,偷偷的走,又偷偷的回,对于与顾宸西的婚事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热心,让他越发不快起来。
“这件事,本宫向皇上提及并不太好。”青珞闻言倒也是沉默下来,“既然是与宸郡王,爷爷何不让洛妃娘娘开口向皇上提及。本宫为了容岑的事,已经让皇上很费心。”
沈俊海也知道她说的在理,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慢慢露出笑意,“也是,此事洛妃娘娘开口最是妥当。”
青珞闻言低低一笑,眼中已经慢慢浮出些冷意来。
晚膳时,羽成帝倒是过来凤宸宫,说是要与青珞一同用膳。
绽儿招呼御膳房摆了羽成帝和青珞喜欢的菜式。
席间气氛倒是极好,温馨的很,用完膳后,羽成帝想了想,便记起下午时洛妃去了他那里说了宸西的婚事,想到女方是青珞的妹妹,他不由笑着提了起来。
青珞闻言倒是一笑,“天锦那个性子,也不知道宸西是否受的了。”
“哦,这话怎么说?”羽成帝一听,毕竟是为人父,倒是极关心儿子的婚事。
青珞微微一笑,“自家的妹子,也只有自家人知道,天锦刁蛮骄横,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只是宸西贵为皇子怕不会放软了身段,天锦与宸西配在一起,臣妾倒是担心,两人之间会争吵不断。况且宸西做事较为沉稳,应该选个温婉大方的女子相配。”她笑着说完,看羽成帝若有所思的撑着头,不由放软了声音,加上一句,“既然他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臣妾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实在不想天锦以后不开心。”
“你总是对自己的姐妹兄弟这般的好。”羽成帝轻叹一声,拥她入怀,心里却早已思索开来,这件婚事到底可行不可行。
青珞靠在他怀里,笑的温婉,心里却已是冷笑一片,帝王本来就善猜忌,羽成帝也不例外,虽然对立太子之事并没有怎么在意,想想若是宸郡王府同君侯府结合在一起,那顾宸西的势力便会是几个皇子中最大的一个,又怎么不会让羽成帝忧心,而她的所谓关心天锦的一番话,也只是为羽成帝找了一个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