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这山里头，说白了，就跟牲口也没什么两样。
那他就算把她卖了，闹到官府去，也是他这个当爷爷的占理。
因为这人人头顶上都有一个孝道。
只要开口说岑雁不孝，做了忤逆孝道的丑事，那把她白了简直就是人之常情，谁也不能说他一句的不对。
这一层威胁的意思，岑雁听出来了。
她嘴角立即就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以前，她怕的就是这个。
但现在，一个已经惨死过一次的人，都经历了一次人生炼狱了，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爷爷，你不敢这么做。”岑雁说这句话的时候，腰杆挺得极直，一脸的无所畏惧。
“哦，我怎么不敢？”岑老汉轻轻问了一句，他面色冷沉，一双如古井般的苍老眼睛，更是深沉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因为你心里有鬼。”岑雁十分笃定，“一个心里有鬼的人，真的敢去见官？”
“你说什么？！”岑老汉双眼猛地撑大，随即危险的一眯。
“我说，爷爷的心里有鬼，不敢去见官府的人，但如果爷爷不为难我的话，那我也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爷爷想背地里下黑手也没有用，因为我早就留了后手，只要我出什么意外，爷爷当初干下的伤天害理的丑事，马上就会被捅到官府去……到时候，整个老岑家都要遭受灭门之灾！”岑雁掷地有声地说道。
岑老汉心中顿时轰然一声！
如果现在他手里有刀，他怀疑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把刀插进了岑雁的心口！
但尚存的理智，又庆幸幸好他手里没有刀。
岑老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因为其他人的神情，已经变得震惊至极。
“……爹，岑雁的话，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岑大江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毕竟是灭门之灾，这样的灾难，他想都不敢想！
“没有什么，大伯别多想，我这是跟爷爷讨价还价呢，要不然，爷爷该罚我们二房了，我得想法子躲避惩罚呀。”岑雁摇摇头，却是把刚刚的话给全盘否认了，“爷爷，我说的对不对？”
“对……什么也没有，我一辈子坦坦荡荡，做人光明磊落的，什么时候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岑雁这丫头实在是太皮了。”岑老汉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冷笑，说道。
“那爷爷，你可千万别罚我们二房了，我们二房经不起吓唬，谁知道下次我的嘴里，又会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话呢？”岑雁冲着岑老汉轻轻一笑。
“这次错不在你们二房，我也没什么好罚的，刚刚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做人留一线，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绝了！”岑老汉双手背在身后，拳头紧攥着，话里有话地道。
“爷爷放心，这道理我晓得的，毕竟咱们可是一家人，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一起的！”岑雁甜甜地一笑。
说完这话，她拉住李氏的手，在李氏和岑大海以及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房。
身后，不知道多久以后，突然有人低声说道：“这岑雁继续留在老岑家……真是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