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也笑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他进玄冥司,这小子不听话,非要进去。果然,在里面闹了两年,最后呆不住了,又叫着要出来。阿岳的这种心性,还是进军营更合适。”
甄玉在一旁,听着他们仿佛闲唠嗑一样的对谈,脑子就像冻住了一样。
为什么岑子岳会变成这样?!
仅仅一天之前,他都还是好好的,都还充满热情地和自己说话,为什么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变得这么冰冷?!
就在这时,甄玉听见脑子里那个粗喉咙又道:“咦?好奇怪。”
她回过神:“奇怪什么?”
“进来的这个人,他身上有贤臣之毒。”
“!!!”
“真的,而且他身上的贤臣之毒,比小玉你刚才喝的那杯浓多了,简直是加了全料啊。”
甄玉脸色霎时惨白,险些站立不稳!
白长老察觉到她的异样:“公主怎么了?”
甄玉用尽力气稳住自己,她努力笑了笑:“我是想起,赵福他们还在等着我,这两天赵福和钱禄急得不行,生怕我出一点纰漏。”
白长老点点头,又笑道:“现在公主做了统领,他们两个应该安心了。”
景元帝也道:“既如此,玉儿你就先回去吧。”
甄玉匆匆拜别,从御书房出来,她在心里颤声问:“土蛋,你没有弄错?!颐亲王身上真的有贤臣之毒?!”
“哦,那个人叫颐亲王啊?好怪的名字。他身上真的有贤臣之毒,而且浓度是小玉你喝的那杯的数倍。”土蛋咂咂嘴,“给他灌药的人,真是生怕弄不死他啊!这么浓的贤臣之毒,如果灌进小玉你的嘴里,如果没有我帮你处理,你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
“什么样?”
“会变成傻子,不知道吃也不知道睡的纯傻。”土蛋说,“就是说,完全没有半点主心骨,只能让人牵着绳子来安排自己全部的生活。”
“……”
“不过那个人也很厉害,被灌了这么浓的贤臣之毒,竟然还能自主行动,看上去也有自己的判断力。”土蛋仿佛在咔嚓咔嚓地搓着自己的爪子,“很可能这个人,本身身体里就有抵挡毒素的东西,所以灌药的人,才会下此狠手。”
听着这番话,甄玉只觉得浑身皮肤滚烫,内里五脏六腑,却仿佛裹着一块巨大的冰!
岑子岳被灌下了贤臣之毒!
她虽然逃过了贤臣之毒,但是岑子岳却没能逃过……
就在这时,甄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殿下。”
她踉踉跄跄转过身来,喊住她的人是岑子岳。
“王爷有什么事吗?”她轻声问。
岑子岳站在离她好几尺的地方,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良久,才道:“我希望往后,我们彼此尽量拉开距离。”
甄玉呆呆看着他,迟钝地说:“什么?”
岑子岳看她这样子,似乎有点不忍,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却像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停住脚步,脸色突然莫名苍白,就像害了重病一样:“我想,之前是我言语不当,使公主产生了某种误会……”
甄玉脑子一片空白,只好喃喃重复:“什么误会……”
岑子岳却像是被操控的木偶,面前的虚空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稿子,除了继续念下去,他别无他法:“……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太接近。”
甄玉怔怔望着岑子岳,然后,她缓缓行了个礼:“……我明白了。王爷请放心,往后,我会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