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阙离飞鸿深感问题重大,看来云禳的老国巫是给他埋了一个深深的雷啊。
如果他强行非要杀死这些被改造过的奴隶,肯定会激起贵族们强烈的不满。
但如果,他放过这些奴隶,任由他们一代代产下恶劣的孩子,子子孙孙繁衍下去,长此以往,这些糟糕的奴隶崽子一定会给他们突厥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最后,阙离飞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下令:将这群奴隶全部阉割,让他们无法产生后代。至于他们已经生下的后代,无论年龄,悉数杀死。
甄玉听到这里,只觉得惊心动魄,她忍不住问:“那个奴隶也被阉割了吗?!就是那个考第一的……”
“当然,他也没有逃过。”甄自桅点点头,“好在此人回了突厥后,因为心中一直挂念着这边的情人,所以并未结婚生子。”
这个聪明的奴隶,他所跟随的那个小主人,身份非常高,是阙离飞鸿亲兄弟的儿子,所以即便是被阉割了,也依然不妨碍他进入到突厥的贵族高层,而且也因为他已经被阉割了,突厥王对他十分放心,最后甚至封他做了国师。
甄自桅说到这里,微微冷笑:“这奴隶的嘴非常严,没有和任何人透露他与太傅之女的私情。谁也不知道,这个被阉割的奴隶,他在大祁这边居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生子,而这个私生子,还是大祁的储君。”
甄自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甄玉和岑子岳都能感觉到,这停顿的沉默中,那埋藏着的,汹涌而可怕的波澜!
想想看,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大祁的储君,皇后所出的太子,竟然是一个突厥奴隶的私生子,更糟糕的是,按照之前那些惨痛的例子,这个私生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品行低劣、令世人所不容的恶棍。
而这样一个注定的、无药可救的恶棍,却要在数年之后,成为大祁天下的主人……
漫长的沉默之后,甄玉轻声说:“父亲,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甄自桅沉沉道:“是啊,当我刚知道这一切时,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岑子岳用一种极为憋闷的神色,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看到我皇兄做出过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我背上的烧伤可能是他干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和那些奴隶的孩子一样容易行为失矩,那他一定会大家看见,被群臣责难,但是,并没有啊!”
甄自桅冷然道:“那是因为他的母后,千方百计帮他遮掩,当然,她是第一个察觉到儿子天生不对劲的人,她也很快就怀疑到了儿子的父亲身上。”
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是个聪明又冷静的人,当她察觉这一点时,立即就派心腹去突厥,调查儿子的父亲……而她也很快就明白了,原来,她的情人给她留了个天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