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桩案子的结果就是,呼延勃被无罪释放,鸣林马场原先的驯马地,也被阙离羽乖乖吐了出来,还给了他。
而阙离羽,则被父亲痛打了三十马鞭,回家卧床了一个月没起身,盖戏楼的梦想自然也跟着破灭了。
当然,这件事也加深了阙离羽对堂弟的仇恨,虽然在那之后,又有无数的事情加深这种仇恨,最终让这对堂兄弟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但这件事应该算是个开端。
呼延勃回到家里,到处打听,这才知道救命恩人是阙离徵。于是他亲自备了重礼,到优蓝太子府,登门道谢。
阙离徵态度温和地接待了他,却没有以恩人自居,只是和他说,自己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不应该被冤枉下狱,更不应该“如此荒唐”地丢掉性命。
“以后大梁需要你的地方还很多,请呼延先生多多为国家做贡献。”十几岁的少年,如是对他说。
在那之后,阙离徵也从来没有向呼延勃讨要回这份恩情,甚至曾多次提携他,让他的鸣林马庄更加壮大。
可想而知,如今阙离博薨逝,阙离羽上位,而阙离徵却被他逼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呼延勃心中,又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就算我不能报答优蓝太子的恩德,也不能助纣为虐,帮着那个阙离羽!”他冷冷道,“再者说,天知道阙离羽心里有多记恨我,当初他没能吞下咱们的驯马地,难道现在他还没本事拿走吗?什么重金聘请我?得了吧!连鬼都不会相信!”
师爷犯愁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咱们一介百姓,毕竟不能和可汗对着干……”
正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走进来:“庄主,外头有客人求见。”
呼延勃问:“是什么人?”
小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不由走近两步,弯下腰低声道:“他说,他是庄主的恩人。”
呼延勃和师爷全都是一愣。
师爷问:“那人长什么样?”
“全身黑。看不出样子。”
师爷转向呼延勃:“庄主,你看这……”
呼延勃想了想:“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黑衣黑头巾,脸也蒙上了一多半的男人,被小厮引领着,走进屋来。
呼延勃和师爷不由都站起了身,俩人紧紧盯着来人,空气里莫名有了一股紧张的气味。
呼延勃这才道:“请问客人尊姓大名?为什么要把脸蒙成这样?”
黑衣人看了看呼延勃,突然咯咯一笑:“呼延庄主,别来无恙否?”
呼延勃脑子仿佛闪过一个炸雷!
他不由倒退了两步,指着黑衣人:“你……你是……”
黑衣人慢慢摘下自己的头巾,露出闪亮如丝的满头金发,他叹了口气:“呼延勃,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