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回去拿东西,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收拾完了我回来找你,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宝宝。”
方锦端怕许思年再发生那种事,虽然他俩现在已经半斤八两了,但毕竟他是半个圈内人,知名度没有许思年那么高,带上口罩帽子还真有人认不出来,而且……他还能坚持,但许思年的精神状态,他很担心。
许思年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掩饰自己微微颤抖的身躯,眼中虽是一片灰蒙,但还是扬起嘴角,给予了方锦端一个大大的笑。
方锦端抿了抿唇,眼中的悲恸快要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转身戴好口罩便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许思年再也克制不住,昨天吃完药后方锦端收拾了起来,不知道放在了哪,许思年脚步飘忽疯了一般到处撕扯翻找。
浑身的剧痛让他眼球充血,红血丝占满了眼白,桌子上的水杯被他一手推到地上,白开水夹杂着玻璃碎片“哗啦”一声迸裂在上好的实木地板上。
许思年恍然未觉,径直踩过玻璃碎片,将桌布扯在地上,又磕磕绊绊的跑去旁边的储物柜,疼痛已经使他渐渐没了知觉,双腿没了力气。
他跪在柜子前面,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在身旁形成了一个小山丘,脚底因为扯动顺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流出红色的石榴汁,滴答,滴答,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暗色。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瓶子,他近乎瘫在地上,只有肩膀依靠着柜子勉强立起一些,手用不上力气拧瓶盖,就直接放在嘴边啃咬。
瓶盖边缘被他咬的扭曲且坑坑洼洼,终于一下,瓶盖开了,他猛的将里面的小药丸哗啦啦倒进嘴里,顺着他弥漫着苦涩和锈味的口腔滑进喉咙。
一动不动十多分钟后,身体渐渐有了些力气,许思年狠狠的砸了砸自己沉重的脑袋,爬起来将柜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整整齐齐的码好。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因为着急找药疯狂跑下床也没穿鞋,又扎了玻璃,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脚印,也不知道能不能弄掉。
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将玻璃拔掉,碎的拔不出来的就那样放着,转了一圈只找到一个备用药箱,里面只有一小卷纱布,根本裹不住殷红的颜色。
他将纱布在酒精里浸透,然后先浅浅的在双脚上裹了一圈,然后用卫生纸在把脚厚厚的包起来,保证不会再弄脏地板,穿好鞋袜。
洗手间里也没有扫把和拖布,但是手被扎伤了方锦端又会看出来,许思年只能裹着卫生纸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再一点点擦掉地板上的脏污。
不知为何……他盯着已经被收拾进垃圾桶的玻璃碎片,折射的光好像闪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缓缓伸出手拿出了一块小碎片,放进了衣兜里。
一切回归原位后,许思年坐在床和柜子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黑暗中,乖巧的等方锦端回来。
因为他说过,会回来接他的。
现在距离方锦端离开已经过去了近四十分钟,路途遥远是肯定的,而且会塞车,但许思年就是有一种踹踹不安的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
忽然,床上埋在柔软被子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吓得许思年一下蹦了起来,瞬间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耳朵里仿佛进了蜜蜂,狠狠摔在了地上。
待恢复清醒,他爬起来惊悚的看着床上的手机,此时它已经停止了震动。
这是林初给他们二人买的新手机,新卡,新号,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俩互相联系。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