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阁老却是继续道:“他做的许多事情,当时我们看,十分的荒唐,可是如今看来呢?
荒唐吗?便说这科举,旧科举的弊端何在,两位阁老心里面难道不清楚吗?
两篇策论,能有什么用?士子们到了户部,到了工部,又如何?
凭借那两篇策论,能看出什么东西?最后不还是要学,这一来一回,便是浪费了多少的时间。
那圣人之言,圣人之道......”
说到这,另外两位阁老都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刘阁老。
刘阁老也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只是道:“我只是想说,这方休做的许多事情,并不是没有经过考量的。
便说这修路,城南的路的确是足够好了,如此修路,似乎是劳民伤财。
可是,这些方休难道不知道吗?
城南的铺子多是方府的,神机营研发新式兵器需要的银子,还有这各地兵卒所需要的饷银,大半都是出自这些铺子。
若是没了这些铺子,第二天,他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今权势滔天,转眼间便化为乌有。
如此,他还要在城南修路,真的是脑疾又发作了?
哪一次脑疾又发作,最后受益的不都是他方休!”
说到这里,顿了顿。
刘阁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方才继续道:“因此,依老夫看,这方休怕是另有图谋,谋得说不定便是这一天。
便是六部告病,便是他方府可以趁机行事。
依老夫看,这工部、户部、刑部得部分事情,不妨就送到他方府。
看看他方休会如何处置,若是处置得好,便说明新式科举远远胜过旧科举,如今朝中的百官们心里面也是能服气。
若是处置的不好......
他方休自然也是明白。
他虽是有旷世之才,朝中的事物,他一个人,也是处置不了的。
至于担心户部和工部的许多事情到了方府,他方休会权势滔天。”
说到这,刘阁老轻笑了两声,淡淡的道:“如今朝廷收上来的税银,若是没有地丁合一,依照以前的怕是还没有方府的那些铺子加在一起的多。
粮食怕是还没有江南道收成的红薯多。
工部掌管的兵器等,更是不用说,便是户部不拨银子,那神机营也是从来都没有缺过银子,既然如此,何不让他试一试呢?”
颜阁老和欧阳阁老听见这话,都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其实,他们的心里面对刘阁老的这些话,也是有一部分认同的。
便是欧阳阁老,向来是看不惯方休的,却也明白如今大楚的繁盛,的确是离不开方休的。
也是知道刘阁老说的话,大半都是事实。
只是六部毕竟是朝廷的中枢。
若是六部都被方府给占去了,那下一步便该是这文渊阁了,文渊阁之后,便是皇宫了。
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一发不可收拾啊!
因此,他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颜阁老却是道:“老夫担心的是......若是朝中的百官得知这个消息,会如何想?”
刘阁老听见这话,开口道:“他们告病,还要考虑他们该如何想?
为何不想想看他们告病了后,这天下的百姓该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