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璇泺撩开袖子,手臂上的疤痕已经渐渐开始结痂,但是稍不注意轻轻一碰还是会渗血。
不过还好,洗脱了自己的罪名,没有给玉门山蒙羞。
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踏实,很久未做梦的她今夜居然做了一宿的梦。
奇奇怪怪,不明所以的梦。
梦中,她身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衣袍站在一个悬崖边上,悬崖下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看不清深浅。
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一把泛着青光的剑指向她。
这是......师尊?
她看不清楚前方是何人,但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今日,是该做个了断了。”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师尊!可她为何,就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呢?
“你早就想杀我了,对吗?”
梦中的自己面无表情,甚至带着几分愤恨,愤恨中还有一丝委屈,一丝不甘,一丝质问。
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她眨着眼,努力让泪水不流下。
“你若肯回来,我会想办法......”
“我回不去了!”
连璇泺怒吼道。
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到悬崖边缘。
“你欺我,瞒我,利用我,为的就是将我一网打尽,寒忘舒,你好心机啊。”
说着,泪水还是不受控制流下,梦里的她很绝望,她可以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生无可恋的绝望。
“泺儿,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为你抵挡这一切!”
连璇泺摇着头,笑着说道:“我不会再信你了......寒忘舒,我要让你后悔,一生一世!”
说罢,她转身一跃而下,黑色的群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泺儿!”
她惊醒,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后背几乎被汗水浸湿,伤口被汗水蛰的有些泛疼。
连璇泺皱眉,忍痛起身换了身衣衫,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看到在客栈门口围了一群人,人群的正中央,是那日冤枉她是杀人凶手的妇人。
她跪在人群中央,低头不语。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泺儿,你起了吗?”
“我起来了!”
阿芜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问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回答道:“嗯,好多了。”
阿芜看了一眼楼下,说道:“你应该也看到了,是那日诬陷你的人,她今日来,是来道歉的。”
道歉?
这是连璇泺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披了一件外袍,在阿芜的搀扶下,连璇泺又是一瘸一拐的下了楼。
看到连璇泺,那妇人几乎是跪着爬到她面前。
“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那日属实是伤心过了头,才,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姑娘!”她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连璇泺哪里受得起此等跪拜,她急忙蹲下想要去将她扶起,却牵动了伤口险些坐到地上,幸亏身后有阿芜将她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姑娘不原谅,我便长跪不起,直到姑娘原谅!”
她轻叹一口气,忍着痛半跪着,与夫人面对面。
“我从未怪过你,你无须往心里去,是有人刻意陷害,不关你的事情。”
妇人看着她,泪水不减只增,哭得更加汹涌。
连璇泺心里倒是有一丝安慰,可是人性,不就是如此么?
知错愿意承担,愿意请求原谅,便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