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太过天真,还是……
乐天头一次觉得如此难以看懂一个人,哪怕只是她身上一丝丝的真实情感。审视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云浅身上,云浅似有所觉,一个踏步越上那溪间的石块,随即又是轻灵的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溪水边有些呆愣的少年。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乐天回神便望见她眼中的些许疑惑。
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当下脸色憋得通红,眼神更是不知该往何处躲闪,结结巴巴的解释反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我,哪有。云浅,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云浅四下一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一脚便从清凉的水中踏过,施施然的往前走。乐天也忘了先前的窘迫,一脸愕然的望着云浅。
此时已是深冬,这谷中虽是比外面暖和些溪水不至于结冰,可鞋袜这么湿着不舒服不说,也是会觉得冷。可是看着那一点点向前走着的小小身影,到嘴边的话乐天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发现他真是对这个小女孩无可奈何。或许就是她身上那种完全发自内心的言行,才让乐天愈发的包容吧!
甚至,乐天自己都没有发现。
眼见云浅还似无所觉地走着,乐天迅速从旁边的石头上跳过,一把拉过还欲往前走的云浅将她按回原地。
云浅敛着眉,疑惑的目光扫向乐天,虽然并未说任何话,但乐天就是有种感觉。若他现在不能给这小丫头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他接下来一定会很惨、很惨。
或许……
想到这,乐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中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就是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女孩,明明她都还什么都没做,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少年,你也不想想,能让凌云宗最有前途的外门管事都忌惮的人,她能是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女孩?这世上能有此想法的怕是也只此一位了。
云浅还在等着他给出理由,好在这人是乐天,她的耐心似乎总要多一些。若是换了别人,她这么多年积压的怒火怕是就压不住了。
少年啊!感谢你的善良让你捡回一条命,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嗯,天也快黑了,我们还是生堆火,呃,休息一会儿吧!”
乐天的目光掠过云浅湿透的鞋子以及沾着水珠的衣摆,随即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开。
“也好。”
云浅踢了踢鞋子,刚刚她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还真是有些不舒服。
可还不等她抬脚,耳边又响起乐天急急的声音:“你在这等着,啊,记得把湿鞋子脱掉,我去找些干柴,很快就回来。”
说完,人便一溜烟跑得没影,只余下那后面的叮嘱还在耳畔回荡。
云浅望望远处几乎看不到影子的人,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一张稚嫩的小脸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随即,她就是大咧咧的抬起一只脚两只手,毫无章法地扯着自己的鞋子。
当乐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浅赤着一双小脚丫坐在一块石壁上,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似是等了很久了。
乐天放下干柴,将顺手打来的野味丢到一边便准备生火。云浅黝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乐天的生火方式十分新奇。
乐天一阵无奈,每次这个时候他都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这个时而深沉时而小白的小孩在看些什么。
“还没好吗?”
云浅坐在石块上,晃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快了,马上就好。”
乐天一边回答,一边更加卖力的吹着手中的火折子。或许是这谷内的空气比较潮湿,点了好久,那柴火都没有燃起来。
看他点得实在费劲,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云浅也是看不下去了,蹬地一下从石块上跳下去。
“我来吧!”
虽然她对乐天的点火方式十分好奇,不过此时还是早些生火比较重要。因为她真的觉得有些冷了,可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她很不喜欢。
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她这是受了这身体前身的主人的影响?
放在以前,她哪里会同别人讲那么多。
不过云浅也没想太多,小手在干柴上一挥,那些干柴瞬间便燃了起来。感觉到一些暖意,云浅也松了口气。
看来这身体还需要仔细照顾,万一折腾坏了她可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去寻一个了,而且也未必能找到比这个更让她满意的。
直到云浅重又淡定的走回去坐着,乐天依旧是盯着火堆,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元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