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点了点头,叹道:“庞统真不愧凤雏之名!可惜公瑾亡故,否则我江东何至于被逼迫至此!”
众将闻言,尽皆默然哀悼。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孙权又道:“我大军到来,当先立营寨,再图击退刘贤。朱然、朱桓听令,立即领兵靠岸,建立水陆两寨,不得有误。”
朱然、朱桓得令,当即领兵一万靠向岸边,准备安营立寨,大军刚刚靠岸,尚未筑起营垒,就听远处马蹄震天,数千羌骑如潮奔浪涌一般杀到,为首大将,身穿白袍银铠,手持虎头金枪,迅猛杀到。
朱然、朱桓急忙列阵迎战,却又如何挡得住马超之锋?被马超领兵连续冲击,朱然、朱桓始终立不住阵脚,只得领兵退回船上,马超纵兵冲杀,江东军逃的慢的尽皆被砍死在浅滩之上,杀伤近两千人,一时尸横遍野,血染江水红。
孙权急令船只靠岸,放箭掩护,一阵乱箭,这才射退马超骑兵。朱然、朱桓率领败兵回到船上,跪伏向孙权请罪。孙权虽然心下愤怒不已,却也知道步兵仓促面对骑兵,的确不可能取胜。当下摆了摆手,让朱然、朱桓下去。随后转头问众将道:“如今有马超数千骑兵掩护江岸,我军无法上岸建立营寨,如之奈何?”
张昭道:“数年以前,曹操与马超在渭南决战,开始时曹操大军也是无法渡河立营,后用娄圭之计,趁着天寒,以水泼沙,冻土建城,方才站稳脚跟。”
孙权按耐着性子道:“北方天寒,故能泼水成冰。我荆扬之地如何能行此计?”
张昭道:“建立冰城虽不可取,但曹操还有连车树栅筑成甬道,以护卫两面,防止骑兵冲击之法。我们要建立营寨,或可借鉴一二。”
孙权闻言,点头道:“此言有理!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就算连车树栅恐怕也来不及建立营垒了。罢了,今夜且先靠岸停住休整,多派哨探警戒,明日再来立营。”
于是江东军就在江上下了锚,停住船只休息。
当夜刘贤在江上、岸上多番试探,但江东军哨探极为机警,并无可乘之机,因此刘贤只得息了袭击之,收兵休息。
次日,孙权派韩当、陈武从大趸船之中搬出鹿角,就在浅水处开始连起来,一直往陆上延伸而去,又命老将朱治率领三千弓弩手,宋谦率领一千铁甲长矛兵下船列阵,掩护韩当、陈武立营。
众军正劳作间,就听蹄声震天,马超率领羌骑奔驰而来,韩当、陈武当即领兵撤回岸边,躲入朱治、宋谦之后。
马超远远看见江东兵摆放鹿角,但因为时间仓促,鹿角阵却尚未完工,当下领兵绕往鹿角空缺处,欲要纵马踏碎江东军阵。
宋谦以铁甲长矛在前,朱治三千弓弩手在后,眼见羌骑杀来,三千弓弩齐放,箭矢如雨。马超见状,长枪一挥,羌骑纷纷从马上取出一面小圆盾遮住头面,但饶是如此,应弦落马者也有一百余骑。
马超却并无半分迟疑,继续催兵大进,接连承受了三波箭雨,死伤三百余骑,终于杀到了江东军阵之前。马超一马当先,虎头金枪左右一拨,将攒刺而来的长矛拨到两边,随后挺枪杀入江东军阵,长枪连刺,一举杀死十数名江东甲士,马岱在后挥军顺着马超冲出的缺口杀了进去,一众羌骑顿时与铁甲长矛兵战在了一起。
后面的朱治看见,心下一惊,眼见羌骑就要杀透铁甲兵阵,朱治一咬牙,命令麾下弓弩手不分敌我,照准前面覆盖射击。众弓弩手闻言都有些迟疑,朱治见状大怒,喝道:“不从军令者,皆斩。”
一众弓弩手闻令,只得朝前放箭。
此时羌骑正与江东铁甲兵杀在一起,速度下降,圆盾也被收起,这一阵箭雨对羌骑造成了近三百人的伤亡。
马超顿时大怒,舍了铁甲兵,奋勇往朱治的弓弩手杀来。朱治当即命装填缓慢的弩手弃了弩机,拔出短剑上前应敌,长弓手则继续不管敌我,覆盖抛射。
此时躲在后阵的韩当、陈武见势不妙,也急忙领了麾下兵马从左右杀出,前来抵挡马超的羌骑。
马超奋起神勇,独战韩当、陈武、朱治、宋谦四将,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将江东军阵搅得一团乱,马岱在后调动羌骑,跟随追杀,激战良久,孙权正欲调动兵马上岸助战,就见远处烟尘滚滚,刘贤派张翼、张嶷两军前来增援马超。
孙权见状,只得长叹一声,命令岸上众军撤退,准备分兵从下游上岸,重新慢慢靠近武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