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朗点头道:“此言正是!交趾偏远,大军劳师动众前往征伐,即便胜了也并无多少收获,一旦出兵不利,更会挫伤我军锐气,殊为不智。若士燮真能年年奉贡,则我军不动刀兵,便能得享其利,何乐而不为!”
其余庞林、习竺、费诗、程祁等人闻言,都认同地点头,就听坐在下首的陆逊突然道:“不然,士燮不过是势穷力孤,见挡不住我军,故而以退为进,假意遣使奉贡,送上质子,实则还是想要割据交趾,自立一方。刘将军千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
刘贤饶有兴趣地看着陆逊道:“哦,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陆逊道:“我军日后必要北伐中原,而在后方留着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割据军阀,实是一大隐患!不如趁着现在曹操新败,无力南下之时,调集重兵一举灭了士燮,方为上策!”
刘贤道:“只是士燮在交趾做了近三十年的太守,民心归附,根基稳固,蛮汉百姓皆服其统治,若是贸然攻灭了他,只恐交趾动荡难安,反而会牵扯我军兵力。”
陆逊道:“不然,蛮夷不懂礼仪,只需剿除了元凶,再示之以威,则其必不敢作反。然后将军再派出智勇之人担任太守,则交趾一郡,自然安定。”
刘贤沉吟了许久,道:“士燮担任交趾太守多年,安抚百越,收拢流民,大兴文教,政绩卓著,实是有功。他如今既然愿意顺服,我看还是不要讨伐的好。换一个人去做交趾太守,未必能比士燮做的更好。”
陆逊闻言,还待争辩,就见刘贤抬手止住,道:“此事我已决定,伯言不必再说。”
当下刘贤转头对张道:“请你回去转告士燮,就说只要他真心归附,我也必不相负。我在江陵,翘首以盼士到来。此外我听说日南太守士武前些时候不幸病死,既然如此,我便表奏合浦郡西部都尉士壹为日南太守。至于合浦西部都尉么,便从此撤去,其所辖之地,统一由合浦太守掌管,如何?”
张闻言,拜服道:“一切都听州牧安排。”
刘贤点了点头,传令摆宴款待张,随后送其返回交趾。待张走后,刘贤看着面色难看的陆逊,笑道:“伯言不必如此,虽然我驳了你的意见,但其实心里也认为你说的很对!之所以未能奉行,是因为交州南部三郡与北部有崇山峻岭阻隔,道路难行,关山难越,我军目前钱粮不足,实在难以支撑上万大军长途奔波作战。”
陆逊道:“将军不是组建了一支海军,还以此收复了朱崖郡么?何不调这支海军走海路去交趾?”
刘贤闻言,当即摇头道:“伯言有所不知,海军难建啊!我早有从海路攻打交趾之意,因此叫赵累等人打造战船,组建海军,但直到如今,海军之中合格的兵员也才仅有三五千人。而且海上风浪太大,稍不注意船只便会倾覆。此次出兵朱崖,短短数百里海路,海军中百余艘大小船只便有十几艘损坏,兵员损失甚巨,实在是让人痛惜。若要行程千里去远征交趾,非用数百艘战船,领兵万余,并花费两三年时间熟悉这一段海路的情况不可。这一时之间,哪能办得到?故而只得暂且容忍士燮继续主掌交趾了。”
陆逊讶道:“原来如此!海上风浪确实极大,船只容易倾覆。那么将军打算怎么办呢?留着士燮在我军后方,始终是个隐患啊!”
刘贤叹道:“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叫赵累继续打造战船,命合浦太守张裔派人查探通往交趾的海路,再命刘巴、蒋琬、廖立等人积草屯粮,以备日后时机成熟,再行南征了。”
陆逊闻言,点了点头。就听刘贤问道:“前些时候我叫你谋划抵御曹军之法,你可有定计了?”
陆逊道:“若是不请神兵助战的话,我军兵力短缺,便只能固守城池。不过襄樊两城都极为坚固,我军又有石炮、连弩助战,又有水军往来救应,足可稳守,倒是不怕曹军南下。”
刘贤点头道:“此言有理,但也伯言之才,当不止于此。你可还有什么妙计可以退敌?”
陆逊道:“固守确实是下策!最好的办法乃是将曹军的攻击方向转移到别处。”
刘贤闻言,饶有兴趣地道:“何处?莫非是江东?”
陆逊摇头道:“我虽深恨孙权,但思前想后,却觉得曹军进攻江东对我军而言并非是最好的结果!”
刘贤讶道:“愿闻其详!”